我把头搁在他头上,用力抱住他。
他也抱住我。
在这漫天飞舞的雪天,我紧紧抱着他。
“就这样了,蒋雪,好好过下去。”我静静地说,“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说完,我放开他。
“再见。”
我拉了拉外衣,朝茫茫雪海中走去,没有回头,再没有回头。
后来的日子,没有再遇到过他。
二月,这个城市下了好几场雪,每一场都像是最后一场似的,下得暴力,整个世界苍茫茫,天与地融合在白色的尽头。
我依旧和平常一样,白天去铁路边工作,静静地看着纵横交错的轨道,下了班去买生活中需要的柴米油盐。
拎着东西穿过巷子,慢慢走回家。
天气寒冻彻骨,巷子里的流浪猫蜷缩着身子,微弱地伏在垃圾桶边上。
我轻轻走过去,它连躲的力气都无,只是小声地叫,好似一个人的呜咽声。
看它可怜,将手里的食物丢给它,它嗅嗅,伸出舌头舔舔。
我摸摸它的脑袋。
突然,巷子后面有脚步声,是沉重的皮鞋声,踩着积雪的沙沙声,越来越近,那声音像是密林里的豹子猎食时,慢慢逼近小鹿的声音。
我本能地慢慢转过头,看见四五个粗壮的男人已站在我面前。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浑身血液倒流,只看见那条硕大狰狞的刀疤一点点地逼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