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栯就笑了。
他抬了手,手指再次攀上那处柔软,极轻极轻地捻着,笑着问:林淮,你知道自己在邀请什么吗?
邀请进入。
他知道。
林淮很轻微地点了下头,碎发擦过秦栯手指,滑落一阵阵微小却长久散不开的涟漪。
有些人生下来就看见了往后七十余年的人生,或平庸或精彩、或立于群山之巅或泯于浅底沟壑。
可也有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被从内剖开的不适感一瞬间攀上大脑皮层,在最深处颤栗开来的时候,林淮突然想起来,他其实从来没恨过当初领养他的秦家人。
无论本意为何,无论那家人对他是好是坏,于他而言,都是好的。
脱离了孤儿院定期被社会好心人士投以怜爱眼神的生活,离开了不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用再去思考下一个来领养孩子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孩子、会不会本能排斥被退养过的小孩这样复杂又难以琢磨的问题。
所以于他而言,的确都是很好的。
哪怕谁都知道,安稳其实也就那几年。
但是他没有想到,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夜里给他开了一扇窗,又大发慈悲地施舍了他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