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看着高中生指头上的小划伤,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
高中生那张脸长得锋锐逼人,看着又冷又凶,偏偏因着那点伤口特意跑下来管他要创口贴,恶霸形象破裂,一下子让受想起他还是个高中生,一个父母双亡的高中生。
这是受听说的。那天高中生像是和人打了架,脸颊带伤,浑身戾气,拎着书包在受身边走过,旁边几个老人在高中生走后,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个说,又同人打架了,这样可怎么能行哦。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后来叹了口气,说,要不是他爸妈出车祸死掉了,也不会这样的,就剩下他姑姑,管不了他的。
受突然觉出一种诡异的反差感,甚至想,他原来怕疼——这个人竟然会怕疼?!
有高中生在,受没法再继续直播,只能说了声就下播,匆匆地卸了脸上的妆换了衣服才去给高中生开门。
受的屋子收拾的干净,高中生抬腿进去,面色波澜不惊,毫无半点不自在。
受蹲在柜子前翻,高中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才慢慢移开目光。受的卧室门紧闭着,仿佛关住了所有不可言说的绮念,无声地诱惑着他。
高中生搓了搓伤口,凝固的血渍推开,又渗出一点血珠。
受的脚步声渐近,他拿了碘伏和创口贴,在高中生的身边坐下,刚想开口,高中生已经自然而然地把手伸了过来。
受愣了愣,看着高中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沉默了片刻,认命地拿了棉签给他清洗伤口。
高中生也不说话,二人安安静静的,他一直看着受,目光若有实质,受有些不自在,又不敢说,细白的指头都抖了抖。
他皮肤白,穿着棉质睡衣,扣得紧,露出一截白脖颈,耳朵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剔透的红。兴许是卸妆卸得太匆忙,眼皮上还残留了浅浅的阴影,嘴唇都分外红。
高中生喉结动了动,受拿着创口贴贴在他划伤的伤口,小声地说:“不要碰水,这个你先拿回去用,等好了再还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