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猛地回过神来,眼泪突然冲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快步走过去,看见喻闻若自然地揽着迟也,正在他耳边说话:“就是破坏公物,人没事。教育了一下。”
迟也的目光扫过来,阿芝注意到他的眼睛发红,好像那种很久没睡觉了的样子,在暗夜里看着特别可怕。她一时更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内疚、难受和别扭都涌上来,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先上车再说。”迟也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自己绕回副驾,开了车门。阿芝也爬上后座。是喻闻若开车。
“付了多少钱?”
“四万多。”
迟也没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像这点钱听起来很可笑。他现在是有点生气,找了两个多小时,能托的不能托的人他都拉下脸去找了,他现在一股无名火,全冲着阿芝去了。
“我不跟你说了吗?有事儿要跟我说!就这么点儿钱,你用得着跟着去砸人家办公室?还进派出所?你本事可真大!你怎么来得及的啊我就问你!怎么着,刚下飞机就去打砸抢了?你比我还忙呢!”
阿芝刚停住的眼泪瞬间冲了出来。迟也口中的“这点儿钱”,是她眼下全部的积蓄,还是问家里拿的。她委屈地申辩了一句,“我没说我是你助理,我没给你丢人。”
迟也更来气了,转头瞪着她:“我是为了这个吗!”
阿芝不说话了。她看见喻闻若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抓住了迟也的。一句话都没说,迟也叹出一口气,自然地跟喻闻若十指相扣。阿芝立刻别过了眼睛。喻闻若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紧皱的眉头。
迟也停了一会儿,又问:“房东是不是欺负你了?”
阿芝别着脸,半张脸都让眼泪浸湿了,半天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