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一开始的逃避期,迟也开始非常紧张地盯着网上针对这件事的评论,常常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他的脾气开始变得非常糟糕,喜怒无常,每每走极端。看到声援他的就很亢奋,恨不得明天就开庭。看到诋毁他的,他就暴怒或是消沉。
迟也开始埋怨喻闻若,对他阴阳怪气,稍有不顺就找茬吵架,最严重的时候,说出了“喻闻若是借着他给bridge扩大影响力”这种话,甚至屡次提出要去找蒋以容。几次之后,喻闻若也忍不住跟他吵。吵完以后迟也就回自己家去,喻闻若不放心,又只好跟去,两人再和好,然后再因为喻闻若要上班而搬回喻闻若这里。
他的焦虑症复发得来势汹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情绪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要断掉。有的时候睡前吵得天翻地覆,喻闻若一个人去迟也家楼下的客房睡,到天快亮的时候,迟也又情绪崩溃地爬到他床上,不断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在某一天下班回来发现迟也又开始靠喝酒麻痹神经之后,喻闻若干脆开始在迟也家办公。那天他发了一次非常大的火,迟也看着他把家里所有的酒——包括两瓶当做人情收下的昂贵的收藏酒——都一并倒进下水道的时候,完全没有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喻闻若在冲天的酒气里撑着厨房的水槽,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生疼。
迟也靠在厨房的门边上看着他,没走过来。喻闻若抬起头,叹了口气,朝他招招手。
“过来。”
迟也嘴上不服气:“你招狗呢?”
但脚下还是乖乖地过去。喻闻若拉着他的手,转过来,靠在水台边上,长吁短叹的。
迟也问他是不是后悔,但没说具体后悔什么,也不知道是在问是不是后悔支持他做这个揭露,还是问是不是后悔跟他在一起。喻闻若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
迟也不信,“不用讲得这么好听,你现在肯定烦死我了。”
这一点喻闻若倒是不否认。“恨不得揍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