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望着外孙女的模样,伸手拉着倪景兮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一摸手心都是冷汗,问道:“是不是做噩梦呢?”
“不是。”倪景兮不想让她担心,摇头。
老太太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就是太过倔qiáng,不管她在外头怎么苦、怎么累,从来都不叫她知道。
倪景兮望着不远处扎堆的老头老奶奶,低声问:“外婆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我可不去,你不是来陪我了。”老太太心底得意,哪怕她一直说这里很好,倪景兮不用每周都来,可是她次次都来。
即便有一次工作实在是太忙,离探视结束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她还是赶过来。
敬老院里的老人们也有小圈子,说起她家的姑娘,谁又不说孝顺呢。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背,轻声说:“你是不是累了?”
这个字突然犹如千斤重般,压在她的心头。
倪景兮微垂了下眼眸,有些自嘲地掀了下嘴角。
她十八岁独自赡养外婆,承担起这个不该由一个学生承担的责任,她再也没有让累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倪景兮是铁铸钢造,绝不会累。
此时手机铃声乍起,满室平和都挡不住这兵戈铁马般的号角声,对于倪景兮而言,这个铃声意味着工作。
她无奈地冲着外婆笑了下,起身走出去接电话。
待她顺手带上活动室的门走出去,有几个老太太倒是过来跟外婆闲聊,老人家聊天无非就是自家子女或者孙子辈儿。
没一会儿,有一个老太太开始打听倪景兮的情况。
外婆冲她看了一眼,这位老太太不太眼熟,应该是刚入院没多久的。
于是外婆下巴那么微微抬了下,有点儿得意地说:“我家孩子是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