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那时候的叶安歌不愿意和任何人对视,每当她看着别人的眼睛,都会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你看着我的眼睛。”章仇说。
叶安歌:“不看。”
章仇夸张地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哦,又倔脸皮又薄。”他拖长了语调,活像个唱戏的老大爷。
“不劳费心。”叶安歌抑制住自己想一拳揍上章仇脸的冲动,从齿缝间挤出四个字。
最后叶安歌还是要到了村长的联系方式,走官方途径资助那个女孩继续念书。
叶安歌觉得自己并不是忽然善心发作,她只是没想到真有人会那么穷。
看电视和真实看到完全是两码事。
那孩子穿的运动鞋都坏了,脚趾头露在外面都没有换新的。
叶安歌还很小的时候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发家致富,但阶层性困难是有的,真正最底层的人是发不出声音的,他们甚至可能连电脑和智能手机怎么开机都不知道。
从穷乡僻壤里走出去的人是很多,但也有走不出去的人。
或许她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后来,叶安歌对章仇逐渐改观,开始能心平气和跟章仇谈话的时候,章仇才撕开了吊儿郎当的伪装,对她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心不稳,表面上看起来跟个老学究一样,心里谁都不服,天不怕地不怕,没摔过跟头,不知道苦。”
叶安歌当时想起以前的自己,不得不承认章仇说得对。
“就得磨你的性子。”章仇说,“你要是做别的行当,这性子也不用磨,哪怕你一辈子都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可这个行当不行,有棱角的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