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美欣闻言抬起头,看着面前每日神采焕发的少女,亲和笑道:“哦,你来了。没什么,我正要告诉你呢,这周起雁辞要晨练,以后你不用那么早到了,每天只要9点准时来就可以。”
许鹿鸣原还怕那天中午取帽子,被谭美欣撞见了而误会。但见谭美欣提都没提,顿时默默舒口气,倒觉得这样子挺好,就可以避开不想见到的男生了。
她于是每天早上8点55分至9点之间到钟家。
这一周,谭美欣给烘焙课又塞了好几名新学生,钟雁辞彷如无视,并没有表现出不适。国画课上,他也可以直接在宣纸上作画,不需要事先准备稿纸了。
钟雁辞进步得非常快。
而许鹿鸣果然也都没有再撞见过钟家大少爷洲衍。
一周他上五天补习课,许鹿鸣只有在周三的早上,听见过一次熟悉的车门闷响。她正在画室里同钟雁辞玩笑,少女银铃的声线悦耳动听,哪里料到回旋楼梯传来男子下楼的响动。但那天都已是8点59分了,他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再去学校吧,她就下意识的抿了唇,纯粹只当做是自己的幻觉。
外面很是默了五分钟后,接着才传来车轮子启动的声音。
搞不懂怎么想。
直到周五的早上,许鹿鸣才正面碰到钟洲衍一次。
十分闷热的天气,一大早树下就满是知了的吵闹。他看起来像要出门的样子,展肩直脊,穿一件军绿色短袖和迷彩裤,单手拎个行军包,健瘦而高大地站在花坛边。几天不见,像消减了一点,那么冷沉,像个将要从军的兵哥哥。
难得晚出门的这个早上,大约是在等司机。可司机不是已经在大门口等他了吗?那他站在这里是做什么?
但既然撞见了也避不了,许鹿鸣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仍然画着指甲油,只是色彩收敛了一些,衣衫裤子也仍旧是之前的风格。许鹿鸣并不觉得自己穿的怎么了,她只是不在正规店里买来的,且并没有不合规范,只是自己改的款式独具风格了些。
而司马益和曹可妍,如果因为自己穿两件衣衫就变坏,那他们就该连街都不应该上了、电视也别看。所以她并没有变换自己,只要再坚持上完一年的职高2年级,她就可以搬出去独立租房子了。
院子里无人,钟洲衍颔首敛眉,眸光居高临下地觑过来。
许鹿鸣硬着头皮撑场面,丝毫不想露出羞怯与惭赧。
还从来没有哪个敢这么无视自己,钟洲衍毫不意外地看了眼她的指甲,真心是个野性难驯、屡教不化的女人。
却分明看到许鹿鸣腰际那里似乎瘦了一些,他精致的嘴角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