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姐说今天拆线。拆线是什么意思?”周隽轻轻捂着胸口,缓缓坐起来,看着在另一张病床边上整理床铺的张闻一。
“你的伤口是用线缝起来的,现在伤口自己长好了,这条加固用的线就要被拆掉。”
“就是又扯开伤口,不会太痛对吧?”周隽把自己的胸口越发捂得紧了。
张闻一撇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有点儿玩味。
“看来是痛的。”说完这句周隽叹了口气,幽幽的对着张闻一说:“可以不拆吗?”
“拆一定要拆,痛不痛就要看是什么地方了……你这么紧张听别人说了什么?”张闻一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周隽不在病房里,找了一圈,在斜对面的病房里和3055床小朋友说地挺开心。
“胖豆跟我说他手上拆线可疼了,我这胸口上不得疼死?我的伤口好像比他手上的长……”周隽越说越细声,越说越绝望。
县爷怕苦、怕痛一如既往,张闻一叠好了被子回头来看着他说:“你那地方应该不会太痛。”
“要是痛呢?”周隽不信,
“你就哭一哭。”张闻一说的可没良心。
“……”周隽无语,只看着他,眼睛就快要泪盈盈起来。
县爷作戏,张大夫历来不买账,走两步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拆了线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沐浴,还可以出去走一走,走走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吃一吃……”
周隽泪盈盈的眼睛立刻就恢复了光彩,“你能陪我吗?”
“不能。”张闻一的回话压根就没有跟前一句周隽的话之间留空隙。
“无情。”周隽也没停顿立刻给张闻一回了回去,顺手抄起柜子上的牙刷。
“我会拜托最温柔的医生给你拆。”为了证明自己有情有意,张闻一告诉了周隽一个好消息,“刷牙的事情需要指导吗?”
“早晚两次,每次三分钟,黄豆大小的牙膏。要不要为君吟唱一曲刷牙歌?”周隽向张闻一展示了自己新学的技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一颗黄豆大小的牙膏是小朋友的量,你的话大概要四颗黄豆大小。还有……”张闻一伸手拿起周隽手上小青蛙造型把手的牙刷和草莓味的儿童牙膏,“这些……”
“牙刷我乐意,牙膏只有这个上面写着可以吞食,万一我不下心吃进去了呢?”周隽死死拽着自己的牙膏和牙刷,一副捍卫到底的表情。
“胖豆会做加减法和拼音吗?能不能再多教你一点……”张闻一觉得给县爷指明方向还是很重要的,不然学会的东西永远都在幼儿阶段。
“加减法和拼音……听起来很有意思,好,我知道了。”周隽成功拿回自己的牙刷和牙膏,看了一眼张闻一叠好的被子,方正得像块豆腐,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一坨”,发出了一声感叹。
#
“果然在这儿!”病房门被推开,探进半个头来的徐靖安笑着招呼张闻一,“师父,你的快递我给你取上来了。小周弟弟你好呀!”
周隽摆摆牙刷算是同徐靖安打了招呼,然后去盥洗间刷牙。
张闻一接过快递直接开拆。
徐靖安站在旁边问他,“你待会儿要去院办谈话?”
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张闻一已经把快递打开了,厚厚的泡泡膜包裹着一本书,拆开之后,张闻一对盥洗间的周隽说:“繁简字对照字典到了,给你放在这儿。”
“唔唔唔……”虽然不知道周隽说的是什么,听语调是高兴的。
“小周弟弟的买这个干什么?练书法吗?”徐靖安以为是师父买的医学书籍,还准备跟随师父的脚步自己也来一本,没想到这是个。
“他不需要练书法,他字写得极好。”张闻一的正经是时时刻刻的。
“哇,看不出来,小周弟弟你真棒!”徐靖安后一句拍马屁的话说得相当大声。
“过誉了,哪天送你一副。”被夸的某人笑着从盥洗室出来,嘴角还有没有洗干净的牙膏泡泡。
张闻一走上前抬手指给他擦掉,“不要乱跑,别让涂嬢着急。”涂嬢已经给张闻一告过状了,除了吃饭其他的都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