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透进来的同时,周隽就睁开了眼睛。他开始反省自己昨晚到底是说错了哪句话,让克制忍让型的张大夫“兽性大发”,然后就把自己睡了个踏踏实实,反正……揉揉腰,周隽觉得今天自己是起不来床了。
“嫌弃他笨?不至于……历来嫌弃他不灵光,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是什么?”想着轻轻翻了个身,周隽望着还在睡的张闻一,又努力想了想:“难道是自己说姑娘的裙子短得遮不住屁股?”
像是为了印证就是这句一般,张闻一睁开了眼,焦距对上看见的就是周隽,抬手压周隽后脑勺,把人给自己送上来亲了一口。
“张闻一,你闹钟都没响,怎么就醒了?”脑门上吻的温暖触觉还在,周隽笑着问他。
“感觉到有人在嘀咕我。”的确是一瞬间想到周隽,张闻一就清醒了。
“谁啊?谁敢嘀咕你……”周隽开始装模作样,笑说着还就躺平到了张闻一的身边。
张闻一起身,周隽啊啊叫说冷……
张闻一低头,看到他浑身吻痕,赶紧盖上了被子……
“夫君是个禽兽,哼。”周隽见到他眼里神色,乐呵呵的火上浇油。
不接他这一茬话题,张闻一看了看时间,距离闹钟响起来也就只差几分钟了,径直起来穿衣服。穿好了第一件,才想起来似的说:“县爷,我一直很奇怪,昱吉制药的事情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有,你只跟李副院长聊聊我们请客吃饭,恐怕不足以让他们互相猜忌,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那么……这些别的什么是什么?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周隽眨巴眨巴眼睛,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想:“说张大夫笨吧,的确是笨,许多事情愣是看不出半点端倪。聪明呢?又是真聪明,有些地方一下子就能够揪出毛病……”
这些事情是可以一五一十回答的,但是又不能给张大夫一五一十回答,周隽撑着腰说:“邵院长那儿有个部门叫什么来着?能收到告密信的那种……”
“纪检。”张闻一给他普及了一下。
“对对对。”周隽隽点头,“所以就有了。”
明显在忽悠人的周隽想要过来亲亲张闻一,张闻一手掌撑住他的脑门,“周隽。”
“哎。”周隽可听话了,俏生生应声。
“不要以身犯险。对于你我来说,这些事情都不是必要。”
张大夫罕见地说了很入“俗流”的话,正经又有些担心的模样逗笑了周隽。
“张闻一,我凭本事查出来的事情,你莫要担心。”
“那你告诉我,昱吉制药是怎么回事儿?”
昱吉制药的事情一则是邵院那边有人举报,二则自己从柳源留下的优盘中看出了蛛丝马迹。和邵院对上的时候,周隽查了优盘中陈巍的银行账务信息,两边更是清楚了。
“还是邵院那边有人举报。”周隽不打算把自己和柳源的交往透露出来,不准张大夫有任何一点点原因想到这个人。这个家伙太危险了。敢动手且善于动手,并且十分玲珑手段,跟谁都能好好相处……简直……简直就是翻版的自己,万一张闻一就……另外保不齐他也还有没有死心……太危险,太危险……
“举报还是有不准确的那种,你拿着这种事情去谈,被他们捉住了把柄怎么办?”张闻一看周隽的模样,觉得县爷压根没用心和自己谈的,“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的,对吧?”
“没有……”周隽撒谎完毕,自己就笑了。
信他的鬼话……张闻一叹气出声了,“县爷……”
“行了,别叹气,本来就老,再叹气皱纹更多了……”周隽伸手摸摸张闻一的脸,“我呀,是从邵院和肖晨宇律师两边得来的,顺便还结交了一下另外几个也追昱吉制药的病人家属,我通了三边,就变成最清楚的人了。”
“还有呢?”张闻一听这话觉得应该是了。
“还有就是为了让你稳稳的坐在科教科这个位子上,我让咱们紧紧地抱住了邵院的大腿……就……张闻一我说一句不尊重你师父的话可以吗?”
“不可以。”张闻一伸手捂住他的嘴,“他们一路走来不容你拆开了说。”
“唔唔唔……”周隽点着头笑弯了眼。
松开了手的张闻一问他道:“下棋看出来的?我师父不如邵老师棋高一着,为什么这么些年邵老师就死心塌地,你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对不对?”
不用张闻一捂嘴了,周隽点点头。当时参加下棋比赛,天天一起练习,邵院棋力明显高出大家一截,却是收敛锋芒棋路实诚,就这一点让周隽百思不得其解。
“邵老师的夫人当年和师父是初恋,邵院硬抢的。师父老师笑说邵老师对不起自己,要帮自己一辈子还情。怎么硬抢的,只有他们三人才知道……我们小辈是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