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抢救室转到监护室的时候，唐芷兮看了一眼孩子。

小孩儿紧紧闭着双眼，小脸肉乎乎的，却很苍白。氧气罩就占了他小半张脸，惨兮兮的。

进了监护室之后，叶寒之和医生说了几句话，睿叔和唐芷兮站在门口。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睿叔道：“小少爷这半年长高了一些，胃口很好。也一直没有生过病。”

医生走了，叶寒之听着睿叔说话，站在原地没有去打扰他们。

“小少爷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小学的那些知识都学的差不多了，钢琴弹得也很好，老师一直夸他。”睿叔念叨着，“两周前开始上了马术课，还代表少儿组拿了一个编程的奖。”

唐芷兮看着监护室的门，静静地听着他说。

“小少爷也很听话，很懂事。”睿叔道，“就是...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偶尔说一两句，也都是和小姐有关的。”

睿叔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不想听的意思，便接着道：“有几次午睡做梦，嘴里还一直在喊‘妈妈’。小姐，小少爷他很想你...”

叶寒之就站在不远处，睿叔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听见“妈妈”那两个字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他轻轻抿着唇，看着唐芷兮的侧颜，须臾，垂下视线，转身离开了。

唐芷兮听见渐远的脚步声，微微偏头看了过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她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

唐芷兮在重症监护室外边一直坐到天亮，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边，都遮住了下巴，双手放在兜里，伸长了腿，看着自己的脚尖。

睿叔去买早餐了，周边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经过的脚步声，她也没怎么注意。

忽然，一双皮鞋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好像有点眼熟，她眨了一下有点发干的眼睛，缓缓抬起了头。

叶寒之正在垂眸看着她，见她抬起头来，眉眼染上了温柔的笑意：“怎么这般惊讶地看着我？就几个小时没见，不认识了？”

唐芷兮以为他不会来了，又看了他一会儿，才垂下了视线，这才发现他两只手里都拎着东西。

一边是食盒，一边是洗漱用品，看表面的几个，都是孩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