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勺在盘面上剧烈震颤,最终指向东南方,闫川说那里有片黑黢黢的老林子,据说埋着前清举人的墓。
“带路!”
玄明真人把罗盘往怀里一揣,道袍下摆扫过门槛时,我闻到他身上飘来火锅底料混着风油精的怪味。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山路在雨中成了泥潭。
李守田举着的气死风灯忽明忽暗,灯罩上李记杂货的红漆被雨水冲出一道道血痕。
转过几个弯后,闫川突然拽住我的衣角,只见前方百米处的老宅院墙上,十几簇鬼火正贴着青砖游走,好像清明节飘荡的孔明灯。
李守田牙齿咯咯作响的说道:“三天前就这样,砖缝里渗血,瓦当往下掉黑水……”
玄明真人突然弯腰抓起一把湿泥甩向鬼火,泥浆穿过绿焰的瞬间,竟然爆出几点蓝光。
他接着弯腰闻了闻墙根上的野草,叶尖挂着一层银色粉末,在雨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去祠堂。”
李守田带路,我和闫川走在最后。
“不会真闹鬼了吧?”
说实话,还没见过鬼,这会没感觉到害怕,反而还有点兴奋。
“不好说,看师父怎么处理吧。”
祠堂的门轴发出的声响,像人的尖叫。
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供桌上的蜡烛噗的自燃,火苗却是诡异的青白色。
我脖子上的汗毛倒竖起来,看着那些祖宗牌位在冷光下投下扭曲长影,仿佛有无数双手要从影子里伸出来。
“师父你看!”
闫川突然指向房梁,褪色的荫庇子孙匾额上,密密麻麻钉着黄铜符钉,此刻正随着雷声共振,发出嗡嗡的声音。
玄明真人踩着供桌跃起,道袍扫落三炷残香。
当他指尖触到符钉时,整块匾额突然迸出火星,那些铜钉竟像活过来似的,在木纹里游走出特定的轨迹。
“有点意思。”
玄明道长落地时,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然后转头问我:“小友可知云笈七签记载过的锁龙钉?”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