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却已哼着小调在擦剑,剑身上映出他带笑的眼睛。窗外树影婆娑,像极了当年在舂陵时,那个总躲在树上看兵书的少年身影。
这时亲兵又过来报:“报大司徒,刘稷将军求见!”
“什么?刘稷回来了,快宣。”刘縯听了很是兴奋,刘稷也是舂陵刘氏宗族的人,都是同族之人,自小就相识,两人感情甚好。刘稷自小崇拜刘縯,跟着刘縯起义,跟着刘縯打下湖阳之后,就留守湖阳。
当时刘玄在棘阳登基称帝,消息传到了湖阳,刘稷得到这一消息后愤怒异常,直言不讳地说:“本起兵图大事者,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为者邪?”
"大司徒!"
帐外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刘縯手中的青铜酒樽差点脱手。他抬头望去,只见刘稷大步流星地闯进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化的雪粒,活像头刚从雪地里刨出来的熊。
"好你个刘伯升!"刘稷一把扯下头盔,露出那张被北风吹得通红的脸,"在宛城吃香喝辣,倒把兄弟忘在湖阳喝西北风!"
刘縯大笑着起身相迎,结果被刘稷一个熊抱勒得直咳嗽。这厮在湖阳半年,力气又见长了。
"轻点!我这身骨头还要留着打仗呢!"刘縯捶着对方后背,忽然瞥见刘稷腰间挂着的物件,"哟,这不是我送你的玉珏吗?怎么缺了个角?"
刘稷闻言脸色突然阴沉,解下玉珏重重拍在案几上:”那日听说那刘玄在棘阳称帝,我一拳砸在城墙上——玉珏碎了,城墙没事。"
帐中霎时安静。正在布菜的仆役手一抖,银箸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慎言!"刘縯压低声音,眼角余光扫向帐外晃动的影子。他提高嗓门道:"陛下乃汉室正统,你我臣子自当效忠。来人,给刘将军温酒!"
刘稷会意,故意大声嚷嚷:"对对对,臣有罪!该罚酒三斗!"说着抄起酒坛就往嘴里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直流到铠甲里。
这时阴识掀帘而入,见状摇头:"刘将军这是要把大司徒的存酒都喝光?"他身后跟着岑彭,两人目光在刘稷缺角的玉珏上停留片刻,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酒过三巡,刘稷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突然把酒樽往地上一摔,吓得侍酒的婢女尖叫着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