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那个屋顶还盖着茅草的破木头房子,他的心情莫名沉重了下来。
好似有无形的压力,要将他彻底压趴在地上,要让他永生永世不能在这片黄土地上翻身。
可仅仅片刻,他再度打起精神,稚嫩的小脸上挂上了并不稚嫩的笑。
“爹,我回来了。”
刘鹤推开门,精神饱满的进了屋。
才进屋,便注意到那四个桌脚都不平的桌上,放着一个破布包裹,一旁还放着一布袋子粗面。
刘鹤心中有了猜测,进入了偏房,可房中并没有脑海那个熟悉身影,仅有一个满头白发瘫痪在床的老农。
这老农便是刘鹤的父亲,唤作刘波,其数年前帮镇上的县令做帮工,一次意外被倒塌的麦子压断了腰。
由于无权无势,县太爷随意打发了三两银子,便就划清了界限。
而自那以后,刘波的身子便每况愈下,短短三两年,苍老了十几岁,生活更是不能自理,几乎沦为废人。
好在其脑子还清醒,一直尽最大的努力,不给这个家添太多麻烦。
“爹。”
刘鹤走了过来,下意识开口,“外面放着一个包袱,还有一袋子粗面,是我哥回来了吗?”
“嗯。”
刘波颔首,转而又道:“你哥刚出去,你们没碰上?”
“没啊。”
刘鹤摇头,“我是从锁龙井回来的,我哥是不是往村东头去了?”
“那应该是了。”
刘波呢喃一声,并没有什么担心。
他膝下共有两子一女,长子刘郴,虽是不过十七的年纪,但为人稳重,做事谨小慎微,尤其自他受伤以来,家里家外就都是这个长子在把持。
老二是个丫头,唤作刘晴,年芳二八,三年前被卖到了镇上的一位举人府上做了丫鬟,这三年来,拢共也没回来三回。
幼子刘鹤,年仅八岁,虽也是懵懂年纪,但早早便懂了事,在家中能照顾他这个残废父亲,在外还能帮他大哥种地务农。
孩子都是好孩子,就是他这个爹,不中用。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