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鎏金烛台散发着幽微光芒,与透过雕花窗棂洒入的晨曦相互交织,在汉白玉地面上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缭绕的檀香愈发浓郁,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殿内弥漫的紧张气息。
公孙康拱手说完那番话后,朝堂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在他和周明远、李源、范天增等人之间来回穿梭,恰似无数根绷紧的丝线,一触即发。
周明远率先回过神来,他的脸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寒光,这事到如今,脸面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这朝堂之上的所有事情,皇帝都心知肚明,正所谓骂街要趁早,骂街要骂娘!
他向前半步,双手紧紧攥着朝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齿道:
“公孙大人,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让我等家族派出青年子弟去并州任职,这不明摆着是让他们去当替罪羊吗?并州如今已烂到根子里,疫病横行、匪盗猖獗,派子弟去,无异于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李源也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肥肉随着情绪不停抖动,活像一摊晃动的面团。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袍袖在空气中甩出一声脆响,大声吼道:
“公孙康,你身为礼部尚书,不想着如何解决并州的实际问题,却在这里算计同僚,安的究竟是什么心?是不是想借并州之事,壮大你公孙家的势力,打压我们这些异己!”
公孙康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定从容的笑容,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
“两位大人,这可是误会了。如今并州局势危急,乃是关乎国家存亡、百姓生死的大事。我公孙家既已表态愿意奔赴并州,为朝廷分忧,诸位同为朝廷臣子,难道就想作壁上观?若传出去,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些食君之禄的臣子?”
范天增眯起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慢悠悠地抚着胡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公孙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等自然愿意为朝廷效力,可家中子弟情况特殊。就拿我范家来说,族中男丁本就稀少,不少子弟尚未成家立业,延续香火的重任还在他们肩上。若此时派他们去并州,万一遭遇不测,范家的血脉岂不是要断了?”
公孙康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
“范丞相,您这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可当年您范家为了争夺江南盐税的利益,不惜与王家明争暗斗,手段层出不穷,那时怎么没见您担心家族子弟的安危?如今事关国家大义,您却以家族血脉为借口推诿,传出去,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吧!”
范天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他刚想反驳,却被公孙康凌厉的目光逼了回去,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暗自恼怒。
李源见状,连忙接过话茬,阴阳怪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