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开张大吉
别看李姐在接待叶晨一家三口的时候满脸堆笑,可是在叶晨走后,她把何西叫到了无人处,立马对他翻了脸,先是一顿破口大骂,然后说道:
“你平常怎么耍你的大少爷脾气我懒得管也管不着,可是我让你过来接待客人的时候,麻烦你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收起你那张驴脸,没人欠你的!
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把你叫过来检修飞机?你知道那是谁吗?他和咱们一把手是铁瓷,想要你重新回来当飞行员只需要他一句话就够了。
我特意让你跟他混个脸熟,你可倒好,跟谁欠了你八百吊钱似的。回家问问你爸,他都未必敢这么对人家,你凭什么?!”
何西的的母亲和李姐是闺蜜,以前也是国航的空姐,自从嫁进何家这才回家相夫教子去了,所以大家都是熟人,他管人家叫姨。
换成别人敢这么骂何西,他早就翻脸了,真当富二代没脾气的?他当初可是因为在阿美利卡那边的航校打架,所以才被吊销飞行执照的。
何西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不过他知道了李姨肯定是为他好,他赶忙放低了姿态,小声问道:
“李姨,这个姓叶的有这么牛掰吗?咱不至于这么捧人家臭脚吧?”
李姐轻呵了一声,像是看傻子似的瞥了何西一眼,冷声说了句:
“慈母多败儿。”
随后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何西的脸色阴晴不定,不过虽然心里不爽,却不敢拿叶晨的直升机撒邪火。夕阳把机库的金属门框拉出锯齿状的阴影,何西站在检修区的液压平台旁,工裤装蹭着黑亮的航空润滑油。
通风管道里漏出的穿堂风卷着深秋的寒意,掀动他身后的维修手册,纸页哗啦作响像是在嘲笑着什么。李姐的高跟鞋声早已消失在货运通道的尽头,可那句“慈母多败儿”仿佛还在钢架结构的天花板下嗡嗡回荡。
停机坪上,那辆贝尔407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何西摸着冰凉的钛合金旋翼毂,想起自己在亚利桑那航校的日子。那时他总爱戴着雷朋墨镜靠在罗宾逊44上沙漠的热浪把螺旋桨搅起的沙砾拍在脸上生疼。
此刻指尖传来的寒意却让他打了个寒颤,机舱里未散尽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航空煤油的气息,分明是来自某种权力高处的警告。
回家的路上,暮色把银杏大道染成锈红色,何西的G63碾过满地碎金,车载香氛系统喷出的白茶味盖不住他袖口沾染的机油气息。别墅入口处的保安朝他敬礼时,他正盯着后视镜自己左脸的淤青,这是上周在私人飞行俱乐部跟人干架留下的纪念品。
雕花铁门开启的瞬间,二楼琴房里飘出肖邦的《雨滴》。何西把车钥匙摔在玄关消毒鞋架的盒子上,鎏金水晶灯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在整面墙的航空摄影作品上。那些他拍的洛基山脉晨雾、阿拉斯加冰川,此刻在暖光里泛着毛玻璃般的模糊。
何西去到盥洗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正常来讲,这种事情应该是家中的保姆去做的,可是因为他的衣服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机油味,所以一般都由他自己处理。
吹干了头发后不久,全家在开放式厨房的餐桌一起吃饭。暖黄色的吊灯在橡木餐桌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厨房里还飘荡着糖醋排骨的焦香。
何西用筷子戳着碗底的最后几粒米饭,不诱钢抽油烟机的嗡鸣声中能听见窗外梧桐树叶被夜风揉碎的簌簌声,他貌似不经意的对着父亲问道:
“爸,你经商的那些朋友里,有没有一个叫叶晨的?他很厉害吗?”
何西问出这句话后,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父亲,他看见父亲夹在半空的狮子头抖了抖,油星溅在了青花瓷盘上。
何父随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放下了象牙筷,玳瑁眼镜后的眼皮微微抽动。开放式吧台上方,嵌入式酒柜的玻璃门映出了他紧绷的下颌线,只见他对着儿子问道: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知子莫若父,何父知道自己的儿子桀骜不驯的性格,这些年没少在外头给他惹麻烦,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一般这种时候,他就该惦记着给家里的小祖宗擦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