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曹操的思绪。一名侍卫跪在门外,铠甲上覆满风霜:“启禀丞相,陈留急报!”
曹操接过竹筒,迅速拆阅…..
随着目光移动,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与外面的雪地一样苍白。
曹操将信狠狠拍在案几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跳了起来,沉声道:“我方眼线发现,虎卫军已至陈留,正秘密向颍川移动!”
荀彧大惊,他一向沉稳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裂痕:“陈留?那不是...”
“正是通往淮南的要道!”荀攸失声道,官帽差点从头上滑落。
程昱却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主公,此中仍有蹊跷。之前赵云已派大将成廉领上万骑兵军援淮南,如今又怎会亲领数千虎卫军南下?难道他真把袁术当岳翁?”
闻言,曹操面目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这确实是太蹊跷了。
而荀彧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主公,近日可有北明其他军团调动的消息?”
曹操摇头:“据线报,兖西、豫北两大军团仍在驻地操练,未见异常。”
荀彧眉头紧锁,几乎要在额头上拧出一个川字,他凝重道:“也许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若赵云真有大规模军事行动,不可能只调动虎卫军。”
正当众人困惑之际,又一名侍卫匆匆赶来,身上的雪还未及拍打干净:“报!淮南密信!”
曹操展开一看,脸色骤变,手中的信纸微微颤抖:“诸君,袁术将称帝之日,从腊月初八提前至腊月初一,也就是三天后!”
“原来如此!”
程昱击掌,声音在书房内回荡,“赵云必是得知此事,故亲率兵马南下,为袁术助威,威慑我方!”
荀攸却仍有疑虑,手指不停地捋着胡须:“若只为威慑,何必赵云亲自出马?派一大将足矣。”
争论再起,曹操却已陷入沉思。他想起戏志才临终前,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气若游丝却字字如钉:“主公需谨防赵云声东击西之策...他善用虚实之道...往往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突然,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如同黑夜中突然点亮的火把:“传令!命于禁加固仓亭防线,严防对岸明军;再密信袁绍,加强青州边防;另派细作日夜监视邯郸动向,我要知道赵云是否真的离都!“
荀彧眉头间的皱纹更深了,语气担忧道::“主公,如此一来,淮南计划...”
“暂缓。”
曹操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入木板,“在查明赵云真实意图前,不可轻举妄动。传令各部,严守阵地,没有我的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
三位谋士相视一眼,齐声应诺。
他们知道,此刻的曹操已经做出了决断。
毕竟,面对赵云这样的对手,宁可过于谨慎,也不能贸然行动。
风雪愈急,丞相府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鬼魅。
曹操站在廊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暗忖:赵子龙,你究竟在下什么棋?而这盘棋,谁是棋子,谁又是棋手?
……
与此同时。
颍川境内的官道上,一支身着黑甲、面戴特制面具的铁骑,正缓缓前行,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士兵们行军中宛若黑甲幽灵,只有铠甲摩擦的声音偶尔打破寂静。
为首将领身形极为雄壮,虽然他戴着与普通骑兵一样的铁面具,但一看其身形,就能猜出此人乃大明己吾侯典韦。
典韦抬头望了望天色,对身旁亲兵道:“传令,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前赶到阳翟!”
亲兵一愣,声音压得极低:“将军,陛下之前要我们隐匿行踪,而为何进入陈留后又故意暴露?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典韦冷笑,铁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幽芒:“此乃陛下的疑兵之计。而曹操多疑,必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淮南之危自解。至于真正的杀招...”
说到这里,典韦忽然住口,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不是你该问的。”
风雪中,虎卫军的旗帜猎猎作响,上面的“明”字在火把照耀下忽明忽暗,如同飘忽不定的幽灵。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支军队的真正统帅,此刻已策马崤函古道,向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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