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陶然峰的绝峰之上,一棵虬曲苍松之下,正煮着一壶红泥小火炉,茶壶中茶水咕咚咕咚冒泡,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茶香,一个小童不时向炉中添柴,不觉中,这小童居然睡着了,嘴角挂着溢出的口涎,带着一缕莫名的甜美笑意。
火炉一侧几案上,正有两个布衣老者在对弈,不时啪的落下棋子。
啪的一声脆响。
那睡着的童子头上已着了一尺,其中一位老者叹道:“这小厮名唤知鱼,随时随地相忘于江湖,竟忘记了职责,打了多次也是不改,果然是我陶然峰出的人!”
知鱼负痛醒来,眼中顿时涌出了泪水,显然很委屈。
“好好烧火,否则,今日没饭吃!”
“哦。”
知鱼含泪应了一声,开始仔仔细细添柴,然而仅仅是数息的工夫,又然打起了轻鼾。
“我这个童子,没治了!”老者叹息。
“这样很好啊,红尘太苦,如此境地是何等幸福!”
“说的不错,只是,那两个试炼者居然一次次闯过必杀关口,是个不错的苗子,其中一个,当年曾被驱逐出雪雁峰,居然一步一个脚印,重新杀了回来,资质和意志都是上佳,但,要想闯过我陶然峰,还难!”
“难道,你不准备出手收下?”
“天意不可强求,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住!”
啪,随着一子落下,一座秀逸的陶然峰顿时云遮雾罩,看不清楚。
与此同时,巨剑上的桑北已然陷入种种幻境之中。
无法想象,刹那间,种种莫测剑光,纵横破空,有形的,无形的,真的,假的,善的,恶的,阴谋,阳谋,纷至沓来。
于是乎,桑北和后方的孙七月同时堕入危境之中。
一袭飘忽不定的暗影长身而起,将桑北笼罩在内,手执一剑,和桑北同步出击。
一枚皎洁的光影现于桑北的印堂间,那是情之相凝聚出的一枚舍利,坚不可摧。
桑北一眸以物观我,一眸以我观物,物我交融,而一颗心已然照见种种幻象,每每出剑,起初还有声有影,到后来,已然看不到他手中的剑光。
外缘的剑之相同样如此,舍弃我执,只在刹那间捕捉无尽光影,凝聚出一道深邃的剑痕,撼动虚空,共鸣天地。
此番观照,对于心境历练,大有裨益。
不止是他,后方的白衣女子也然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二者剑道不停碰撞融合,与周天袭来的无尽剑光,激发出一圈圈灿烂的烟火光影。
这一幕,使得巨剑上的白衣三人,深深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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