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和孩子她爸在外头,吃食堂的白菜稀饭,住小宿舍,空调风扇都没有,夏天热冬天冷,怎么肯叫小小的孩子跟着他们吃那些苦?
后来长久不见,慢慢便生疏了。
生疏着,感情也就渐渐浅了,加上又来了第二个孩子,所以便对头一个下意识的疏忽冷待。
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对不起女儿。
只是习惯了,只是女儿听话从来不需要他们多操心,只是……
所以如今这样,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去吧,去吧……”
舒母轻声说着,“路上小心。”
“嗯。”
舒姣似乎也明白她的未尽之语,但也没有挑明,只是转身离开,“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有些缺失的爱,不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
时光不会倒带重来。
童年的遗憾和怨恨,就像埋在心口的刺,表面再强装若无其事,嘴上再怎么说释然放下,可只要一触碰,还是会流血生疼。
疼得……
一瞬间回到了那些年,像乞丐一样缩在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时,又眼睁睁看着别人奔向幸福的日子。
妒忌得泪流满面。
舒姣回学校了。
她对舒母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依了舒母的意思,减少了生活费。
这些年,她的集团越开越大,手底下的学生也遍地开花。
舒姣本来寻思闲来无事,领养个孩子玩玩儿,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她带孩子已经带得厌烦。
又十年,舒母走了。
舒姣又回去了一趟。
临走的时候,原主弟弟再三试探,说他的孩子可以给舒姣养老。
舒姣嘲笑一声,走得头也没回。
之后,两家便渐渐没了联系。
两年后,舒姣58岁,向学校递交了退休申请。
二中的校长急得连夜跑到她屋里,一个劲儿的劝她,“舒老师,您可不能退啊。这还没到退休年龄呢?再说,我们学校真的离不得您啊!”
这咋离得了啊?
天奶啊!
没有舒姣,他拿什么压住B省各大学校?没有舒姣,他的业绩咋办?
“没有你,我就没活路走了!!!”
校长在舒姣家里,连哭带嚎,就差直接在地上来回打滚儿。
愣是磨得舒姣都没脾气了,只好答应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