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小半个月没有近女色,也可能是人家长得确实漂亮,朱翊钧一眼看过去,便挪不开目光了。
晨光正从雕花窗棂斜切而入,在青砖上投下九道金栏。
崔氏抬眸时,殿内烛火与晨光恰好在她面上交叠,竟让人错觉是圣人画像上的朱砂妙笔活了过来。
她的肤色欺霜赛雪,却非病弱的苍白,而是透着珍珠母贝般的莹润光泽,仿佛齐鲁大地的月光在她肌肤上凝了千年。
眉峰如岱岳青黛,细而不媚,含着千年未化的霜雪,眉尾微挑处暗藏三分英气,恰似孔庙碑刻上的隶书中锋,刚柔并济……
她身着一袭月白羽纱衣,广袖绣着叠影云纹,走动时衣袂轻扬,恍若泰山极顶的晨雾凝成华裳。
发间挽着“灵蛇髻”,乌发如瀑垂落腰际,仅用三枝鲁国玛瑙簪固定,簪头雕琢的,玉磬、琴瑟、云雷纹在晨光里流转,恰似山海经中“乘云气,御飞龙”的姑射神人踏雾而来……
羽纱下隐约可见内衬的素绢,领口绣着半枝白梅,花瓣边缘用银丝勾边,仿的是孔子周游列国时马车上的銮铃纹。
腰间系着三匝素色丝绦,坠着枚小巧的玉磬佩——齐鲁之地尚乐,连女子的配饰都暗合八音之道……
“民女崔氏,见过陛下。”
声音像浸了泰山泉水,清冽中带着几分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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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闻言,稍愣片刻:“起来吧。”
“谢陛下。”
女子起身,而后,朱翊钧又道:“抬起头来,抬高一些……”
崔氏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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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你会韶乐……”
“回陛下,民女能奏箫韶九成。昔舜帝奏韶乐,百兽率舞,陛下今日南巡到此,民女愿效犬马,以乐舞颂圣德。”
朱翊钧忽然轻笑,站起身来,走到女子身边,指腹碾过她眉间丹砂:“倒是个有心的女子……”
一旁的冯保赶忙咳嗽。
提醒皇帝陛下自己还在,怎么就上手了,这一刻,朱翊钧身上多少有些先帝风采。
有些事情,等着自己退下,在做不迟。
谁知道朱翊钧对于冯保的咳嗽,置若罔闻:“你可愿意陪朕……”
“是民女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