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冬离踢开缆绳,看着水面漾开的涟漪:“老赵,你带一队人去断浮桥;王虎,你领着弟兄们在崖顶设伏。记住 ——” 他猛地抽出腰间匕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只等粮车过半再动手,我要让罗刹人看着粮草烧光,却连救火的机会都没有!”
“得令!” 众人齐声应和,三十艘炮舰如同出鞘的利剑,刺破夜幕,朝着罗刹人的粮道疾驰而去。
正午的阳光如滚烫的熔金,浇铸在贝加尔湖岸的砂砾上。
伊万?彼得罗夫的假眼在烈日下泛着幽青冷光,像块淬毒的琉璃。
他的马鞭第三次重重抽在铺满羊皮的沙盘上,震得微型山丘模型簌簌掉落沙粒:“哥萨克必须在午时三刻前撕开明军左翼!波兰人同步推进,用排枪压垮他们的防线!”
副官小心翼翼地擦拭额头的汗珠:“将军,情报显示明军在前沿埋了地雷......”
“闭嘴!” 伊万的马鞭突然转向,鞭梢擦着副官耳际掠过,“那些农民兵懂什么战术?上次古尔湖要不是丹津那懦夫临阵脱逃......”
他抓起酒壶猛灌,琥珀色酒液顺着假眼的缝隙流下,在苍白的脸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数里之外,波兰步兵正顶着烈日排列方阵。
锁子甲碰撞声与军官的呵斥声交织,尼古拉二世握着燧发枪的手掌已满是汗水。
他望着明军阵地里静静站着的士兵,嗤笑着对身旁的同伴扬科夫斯基说:“瞧那些散兵游勇,扛着锄头的比拿火枪的还多。伊万将军竟说要严阵以待?这简直是让我们用雕花银盘盛泔水。”
扬科夫斯基擦拭着枪管,眼神却透着不安:“可我听说他们的火炮能打三里......”
“迷信!” 尼古拉二世踹了踹脚边的土块,“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等我们的排枪齐射,他们就得像麦子一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