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贺兰冬离的队伍已隐入针叶林深处。
腐殖质的气味混着松脂香扑面而来,战马铁蹄在堆积半尺厚的落叶上打滑,带起阵阵金色雾霭。
树枝抽打着哥萨克骑兵的脸庞,划出渗血的红痕。
“散开!分头追!” 斯巴达鲁把满腔的愤怒都撒在贺兰冬离的身上,他将头盔狠狠砸在树干上,惊飞一群栖息的树洞中的啄木鸟。
可当他拨开灌木丛,只看见明军踩断的枯枝和散落的布条 —— 人早已没入更深的林子。
遇林莫入,这是树林是骑兵的险地,骑兵一旦失去速度优势,将会成为步兵的活靶子。
斯巴达鲁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他不明白为何明军如此狡猾,每一次看似即将成功的追击都化为泡影。
新兵小李抹了把脸上的树汁,沾着松针的嘴角咧出笑容:“团长!他们追不上了!”
贺兰冬离却突然单膝跪地,手掌贴着潮湿的地面。
林间的虫鸣突然沉寂,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不对劲。”
指尖触到细微的震颤,“听这马蹄声,至少有两队迂回包抄。”
他扯下袖口布条缠住刀柄,“传令下去,往东边走!抢占鹰嘴崖!告诉佟志远,准备收网!” 贺兰冬离表面镇定,内心却紧绷如弦,他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兄弟们的性命,对敌人的警惕和对胜利的渴望在心中激烈碰撞。
潮湿的腐叶在马蹄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哥萨克骑兵的队列被参差不齐的白桦树割裂成零散的碎片。
贺兰冬离勒住缰绳,掌心在白桦树皮上摩擦,掌心传来的细微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