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5时，地盾航道。

机头雾灯在正前方形成数百米的模糊光锥，由于航道内弥散的尘埃，光亮显出暗淡的赭色，一切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逼仄的驾驶舱，低沉的引擎震动，散热剂和高温空气混合产生轻微麻醉的气体，数小时高强度戒备，令李书明感到分外疲惫，他的双眼从全息瞄具中离开，看向侧方的机舱观察口。

一尺外的混沌世界，上下四方陨石密集拥挤的陨石，前后漫长不知尽头。这本是一个无光的世界，一切如同宇宙形成之初的蛮荒。光线照亮冰冷漂浮的陨石，在其后方拉出漆黑的影。随着不速之客前后穿行，快速变幻的明暗仿佛赋予这片蛮荒之地以生命。魏鼎有一种错觉，四周影影绰绰的航道，如同某种岩石巨兽正在蠕动的消化道。

而自己这些可怜虫，他看向前后漫长静默潜航的机队，如同深井中的绝望矿工。由于矿坑塌陷，他们被困其中，只能徒劳的摇晃头顶的矿灯。

“我记得我应该在边境荒原，现在这个点我应该开着秃鹫车满世界轧石蜥。”李书明切换到小队频道，中邪一般喃喃自语，“家人们，我要回6号哨所，我恨空军！”

航道内部有复杂的辐射干扰，通讯器中徐雨泽的回讯带着沙沙的干扰，他说：

“你不该在战前回忆杀，李书明你踏马死定了，祖灵来了都保不了你，我说的！”

李书明抱怨：“雨泽同志，我就抱怨两句，你就咒我死，你这人怎么跟网上的喷子一样没有一点素质？”

“低素质是我的优势。”

在李书明侧翼，徐雨泽摇晃机体，再次洋洋得意的展示自己的机身涂装。和其他庄严Ⅲ冰冷铅灰的外表不同，徐雨泽的机体满是不可描述的二次元涂鸦，任何角度都应该打满马赛克的不可名状。在严肃的血税军中，他是个异类，别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以免被当作他的同类。然而徐雨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整天招摇过市，按照他的说法，艺术家都是孤独的。

两人在小队通讯中就“回忆杀”这个话题一番唇枪舌剑，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老大魏鼎不得不切入通讯，他的第一句话是：

“我们永远也没法回到6号哨所，我们的家已经被一群邪恶的熊猫盘踞，这个世界烂透了，早点毁灭吧。”

天虞战争后，魏鼎凭借赫赫战功，申请到边境荒原服役的美差，他就

23日5时，地盾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