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边界。
林善漫无目的地往前行走,脚下是无尽的黑暗,四周寂静无声。
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有他一人存在。
羽毛笔悬浮在他身旁,笔尖微微闪烁,字迹浮现:【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
“还有很多。”林善轻轻点头。
羽毛笔:【去做吧,我等你。】
“不用了。”林善却又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释然,“这最后一刻,安静一点很好。”
他轻笑一声,“最强者,往往都是最孤独的,不是吗?”
羽毛笔笔尖的光芒微微暗淡,【没有力量时的无力,拥有力量时的孤寂,天平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无论站在哪一边,另外一边都会有所缺失。】
林善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羽毛笔那洁白的字迹上。
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力量的尽头,并非广阔自在的天堂,而是无法自拔的深渊,纵然站在巅峰,纵然能俯瞰众生,却再也无法触及众生所拥有的温度。”
林善抬起头,望向“无限”的虚空,所有维度的边界都在坍缩。
“我一直以为我身处的世界很大,重明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当初,我对祂的话深信不疑,甚至还故意按照祂话中的小世界去圈定自己的人生。”
“现在,我发现...祂错了。”
“我的世界,一直都很小,小到...只能容下我一个人。”
羽毛笔没有再回复,只是默默地跟在林善身后。
“你从什么时候认识羊皮纸的?”林善突然问。
羽毛笔:【我诞生后没多久。】
“你不知道它的身份吗?”林善又问。
羽毛笔:【无从得知。】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善突然停下脚步,平静的说,“开始吧。”
羽毛笔:【好。】
下一刻,虚空骤然震动。
羽毛笔的笔尖微微一顿。
洁白的荧光逐渐熄灭。
它的身影轻轻飘落,如同一片普通的羽毛,缓缓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与此同时,虚空的尽头,一道虚幻的历史长河汹涌而出。
那长河并非由水组成,而是由无数璀璨的光点汇聚而成。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瞬间、一段历史、一片世界。
它们如同星辰般闪烁,交织成一条奔腾不息的光之河流,无声地讲述着虚空从诞生到结束的全部故事。
长河的雄伟壮阔无法用任何已知的文字形容。
它蜿蜒盘旋,横跨在无限的维度。
无限条分支从主干中流出,密密麻麻地沿着不同的维度纵横交错,如同虚空的骨,默默地支撑着虚空。
某一刻,不断坠落的羽毛笔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融入长河的主干之中。
随着羽毛笔的融入,长河的骨架开始扩展。
整个虚空都在长河的扩张下开始震颤。
历史长河的每一条分支都在无限的延伸并分枝,沿着虚空的尽头不断的蔓延,几乎要将虚空撑爆。
突然,虚空的边界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仿佛某种无形的屏障被彻底打破。
骨架撑破了血肉。
整个虚空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
坍缩速度开始无限制的递增。
虚空的“血肉”在坍缩,“骨”却依旧在持续增长。
新生的时刻,也是死亡的时刻。
这一幕的壮观无法形容。
无数星辰在黑暗中坠落。
空间在崩塌中化为虚无,时间在扭曲中崩溃。
随着“骨”的不断生长。
林善身上的气势,也跟着不断的暴涨。
某一刻,林善往前踏出一步,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划破虚空,直奔囚笼边界而去。
流星划过,虚空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裂痕,裂痕中渗出无尽的深邃黑暗。
黑暗在不断的翻涌——虚空已经丧失自我修复的能力。
“轰——!”
黑色流星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狠狠地撞在囚笼之上。
撞击的瞬间,整个虚空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
紧接着,以撞击点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波动骤然爆发。
那波动并非寻常的能量冲击,而是以一种无形的波动形式快速传播,很快便覆盖了整片虚空。
冲击波扫过虚空后,撞击点的中心处,有一道漆黑的裂缝缓缓张开。
仿佛一只无形的巨眼,冰冷地凝视着这片虚空。
那只“巨眼”逐渐扩大,将整片虚空包裹在其中。
它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将虚空中的一切牢牢禁锢。
随着这只“巨眼”缓缓闭合。
星辰、空间、时间,甚至连法则本身,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然而,裂缝背后的囚笼却依旧巍然不动,甚至连一丝裂缝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