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个本事,那我就是个屁,谁放在眼里?
如果有那个本事,能带着你们建功立业,那就是好大帅,理应服从。对不对?”
血沾在脚底,有些黏,杨沅却步伐轻快,来来回回地跨着步子,踩下一地的血脚印。
“现在不清楚我杨某人的手段,那怎么办?阳奉阴违呗。”
“公开抗命,甚至想让我这个大帅难堪,那就太蠢了。”
杨沅语气一厉,沉声喝道:“你有什么资本挑衅我,还以为我会顾全大局,故示宽宏地隐忍?”
时寒脸上火辣辣的。
杨沅一句都没提他,但每一句都是在骂他,骂的他无地自容。
杨沅冷笑一声,道:“我这人,心眼儿小的很!”
“咱们当兵的,是骡子是马,得拉到战场上试试。
这川峡,未必马上就有战争,让我杨某人一展本领。
不过,灵壁之战,是本帅指挥的。
那一战,我宋军大捷!
那一战,死掉的就有十万。”
杨沅扫了校场下一眼,淡淡地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万人呐?”
全场静默,唯有大旗猎猎。
杨沅道:“就不谈这些,光论岁数,本帅还年轻。
本帅这么年轻,就算是熬资历,耗也能耗死你,你拿什么跟我斗?”
这句话的指向性太强,简直就是揪着时寒的脖领子“啪啪”打脸。
时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没想到杨沅这么刚!
他错了,利州众文武都错了。
是谁想出这么个蠢主意的来着?
我怎么就会脑袋发晕,居然接受了。我还想小小地为难他一下,现在简直是被人鞋底子踩着脸,反复地磨擦呀。
高敢此时也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脑袋一动不动,眼珠子倾尽全力地乜向一旁,想看看时寒的脸色。
可惜,不扭头看不清。
杨沅忽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道:“想挑衅本帅,也不是不可以。
除非,你下定决心造反!
只要你没这个胆量,我叫你趴着,你就给我趴着。我叫你给我盘着,你就给我盘着。
否则,本帅皇命在手,就杀你的头!
言尽于此,勿谓言之不预也。”
杨沅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铿锵有力地喝道:“全体,起!”
“嚓!”
所有人同时起身,衣料磨擦声都汇成了一股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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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漫声道:“时寒、高敢,随本帅阅军。全军背诵……”
“十七禁令、五十四斩!”
杨沅大步下台,早有随从将全副鞍鞯的一匹雄骏黑马牵至。
杨沅翻身上马,高敢扯着有些恍惚的时寒也匆匆赶过来。
时寒爬上马背上,动作迟钝的,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将既受命,总专征柄,犒师於野,毕而下令。
不从令者,律必杀之。闻鼓不进,闻金不止……”
骑卒上马,步卒肃立,数千将士,同诵军令。
杨沅一磕马腹,轻抖缰绳,一马向前,在军阵前缓缓走过。
身后时寒和高敢并骑伴行,拉开一马之距。
军阵不动如山,军律背诵之声如排山倒海。
杨沅战马行处,一个个统兵官便垂下头去,胸中原先那点傲气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