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跋子,重装步兵。
泼喜兵,是西夏的“移动火炮部队”。
一头头高大敦实的双峰驼骆,背上安装着扭力抛石机。
鞍袋里拳头大小的一块块石头被抛射出去时,强大的动能就算是宋军引以为傲的步人甲也禁受不住。
步人甲抵得住飞矢长枪、利刃尖刀,可也同样禁不起钝器的打击。
而人力使用的钝器,还未必能对步人甲一击产生致命伤害。
可是泼喜兵从骆驼上用扭力抛石机发射的石头却可以。
西夏一共也不过四百余骑泼喜兵,三千铁鹞子,四千步跋子,大多驻扎在西夏王都附近。
没想到这一次,西夏连三大王牌都能派出来,足足派出了一半的王牌部队。
“决死一战吧!”
刘锜惨然一笑,下令道:“升血色大纛旗!”
难怪西夏人敢用如许之多的物资作诱饵,原来前路有西夏三大王牌军。
对如今缺衣少粮,缺少远程重型武器,缺少骑兵的宋军来说,前路已经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所以,一切生机已经断绝。
他们最后的使命,就是尽可能的消耗西夏的兵力。
一换一就不亏,两换一、三换一,也比白死了强。
血色大纛缓缓升到了最高处,正在左右冲荡犹如剧烈摇晃的一盆水的宋军队伍,稍稍停顿了那么一瞬,然后就溅出了那个“盆”,以让人惊恐的疯狂,向前当面之敌猛扑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试图保存战力,亦或躲避敌人的攻击,只要有一丝换命的机会,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
拓跋黑衣的骑兵是在与宋军接触战中被缠住的。
他们已经与宋军混淆在一起,无法脱离战斗,无法再度发挥骑兵冲击优势。
而且因为他们的缠斗,使得陆续包抄过来的西夏军也无法进行冲阵。
不过拓跋黑衣并不慌,他正在尽可能地收拢部队脱离战斗。
宋军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决一死战,但他不需要啊。
宋军现在退路已被切断,深陷重围当中。
此处一片坦途,无险可守。
前路有大白高国三大王牌精锐,挡在突击往方圆五里、物资堆积如山的贸易大集的必经之路上。
这个肥的流油的饵,已经不可能被宋军吃掉,但宋军却已上了钩。
大夏军完全可以最小的代价,用区区几天功夫,生生耗死这五万宋军。
而此时,在他身后七里开外,杨沅的大军已经开始发起了攻击。
柔狼山脉西陡东缓,山坡倾斜足有六七十度,哪怕春夏亦难攀登,更不要说冬天了。
但是,由上而下,却可以滑雪而下。
成千上万的士兵齐刷刷坐在雪坡上,向着山下滑下来的时候,那气势宛如雪崩。
他们在宋军大营发现了因为伤重被留置于此的一些宋军。
如果刘锜倾巢而出的大军不能达到既定战略目的,这些伤重的宋军就只能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