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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未直至此时，才终于明悟了一切。

当年他回归大吴之时，已是风烛残年的长乘前来寻他，又何尝不是实现自己对于“郑琴”的承诺呢？

长乘本以为她会在完成执念之后消散，不过他没有想到，郑琴在养魂木中，见到周未最后一面之后，仍然没有完全放下执念。

她算是在某种意义上“欺骗”了长乘。

郑琴困囿于养魂木之中，随着长乘一同与周未游历，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周未，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的记忆已经无比混乱，但唯独只记得了周未，她不满足于仅仅只看到周未。

……

再往后，长乘道人大限已至，她也与长乘道人的身躯一同落入江底。

长乘道人所寿终还道之地，便是青龙湾。

而青龙湾的下游，便是南康城。

数十年后，在养魂木中神魂得以恢复些许的江琴，拼着耗尽最后一丝本源，向着江面而去。

那时的江面正有一艘小舟，舟上是江高褚刚刚怀孕的妻子苏婉琴。

她附着于未出世的胎儿身上，这并非是夺舍，因为她太过孱弱，而只是将这一段残魂记忆与江琴的意识相融。

她便如此在南康城中，直到六岁那年，极为巧合地等到了周未出现。

世有缘法，巧妙至此。

……

……

周未长出了一口浊气，心中的诸多思绪已难以言表。

他此时才知道江琴并非是郑琴的转世，而郑琴为了见他一面，竟放弃了轮回之机。

原本郑琴的那缕残魂从未影响过江琴自身，但自从见到周未之后，那缕残魂便以某种奇妙的方式激发，与江琴的神魂相合，融入了她的识海之中。

这才有了江琴后来的“怪梦”。

……

“阿弥陀佛。”

元心见此，也只是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之后，便没有继续再说。

“周道友看来已经明悟。”

“元心前辈，此事……我会妥善处理。”

周未深吸一口气，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善哉！善哉！”

元心点了点头，脸上尽是对周未的赞赏之色。

周未过了片刻后，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