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大延登所言地把莎宁哥放到了榻上,转过身来看了看煎在炭炉上的那一锅药,抱着试探的心理问道:
“师父,师姐跟人言语不合打斗了起来,一个闪失被人伤在了小腹上。都怪我愚昧迟钝援手慢了,否则也不会让师姐伤得这等厉害。弟子失职无能,听凭师父责罚教诲。”
说罢,他便在几案前的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
大延登轻轻地撩开了他那似乎万分沉重的眼皮,看着张梦阳微微地笑了笑,说:“很好,很好!来得还算及时,你师姐的伤不妨事。女娃儿间争风吃醋的事儿,古往今来所在多有,你也用不着过分烦恼!”
把他的话听在耳中,张梦阳便又是一惊,知道在这位老神仙面前,自己没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的,所有的小聪明和小伎俩,在他的面前使出来都会显得无谓和无聊。
张梦阳道:“师父,既然你什么事都知道了,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次到镇州去,实非我之所愿,只因为萧莫娜和耶律莺珠与徒儿也都有燕好之缘。
“我不忍心眼看着她们两个女子孤身犯险,所以才把朝廷和中原的大事抛诸脑后,不顾一切地跟着她们一起前去的。
“只是我没想到师姐为了查察一座契丹人的宝藏的事,也与我们几乎同时到达了漠北。师姐跟她们两个国仇家恨,积怨甚深。
“虽然她们看在徒儿的勉强颇有克制,徒儿也于她们之间颇多调和维护,但一路上三人间依然是口角不断。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等地步。
“这回师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徒儿也决计是不活了的。就算是去往另一个世界里,我也要跟她在一起,一直陪着她!”
大延登道:“你两个的寿算还长,另一个世界,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得的。时候不到,就连为师的我,想去却也是不能够呢。”
张梦阳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看了看躺在榻上的莎宁哥,道:“这么说来,师姐是必定有救的了?”
大延登没有说话,而是吩咐张梦阳把炭炉上的小药锅端了下来,拿到外面的雪地里风凉备用。
然后大延登命他从酒坛子里倒了一碗深黄色的药酒出来,又命他拿匕首割破了手指,挤出两滴鲜血滴入那只酒碗之中。
张梦阳心中大惑不解,猜不透师父弄出这碗药酒来所为何用,犹豫了片刻,又斜着眼睛看了看莎宁哥,忍不住提醒大延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