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细弱的枝条应声掉落,沈庄放下剪刀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真这么说?”
沈让回想起沈眠枝当时的眼神,眼眶隐隐泛着水光。
沈庄见状,斜看了他一眼,回身落座,“瞧你这点出息。”
沈让抹了抹眼角,“您不懂。”
沈庄没好气,“我是不懂,我生了那么多个就没一个这么省心的,你当年那毒但凡用量再多一点,我现在就挂墙上了。”
八年前,沈年下毒那天晚上,他对着亡妻的灵牌坐立难安,脑子时一会儿闪过妻子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一会儿又是年幼的女儿抓着他的衣角求他陪陪自己,画面如默片反复拨弄,最后倒在血泊里的变成了他的父亲。
沈让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摔门而出,直奔沈园,恰巧见沈庄在低头喝茶,他来不及解释,上前抢过沈庄手里的茶盅摔在地上,摔了茶盅犹不放心,又把茶桌上的茶壶都砸了个稀巴烂。
沈庄眼里略有些诧异,直到沈让举起他最心爱的那套天青宋制官窑,老爷子来举起拐棍制止,“别摔了,里面没毒。”
沈让顿时像被雷劈中一般,神情扭曲看着沈庄,“您……”
沈庄站起身,风轻云淡接过沈让手里的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败家子,我要是等你来救,尸体都凉了。”
往事历历在目,沈让眼角的酸涩顿时消散,表情略有些尴尬。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是真真让他信服了。
他也是被沈庄打了一棍才明白过来,原来老爷子早就知道他撺掇沈年给他下毒,他们策划谋杀的同时,何尝又不是老爷子对他们的反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