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莫说本王不念旧情、袖手旁观,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本王亲自陪你走一趟慈惠坊,你在武娘子面前负荆请罪、任凭发落,人家提出什么条件,你就答允什么条件。第二条,即刻出城,连夜赶往长安投奔燕国公府上,请燕国公在陛下面前讨个人情,让陛下出面处理此事……但无论哪一条路,都得诚意十足。”
“诚意”是什么?
自然是钱帛、田地、货殖。
以李泰之见,这回于保宁即便能够逃脱一劫,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毕竟你当着大唐第一首富谈“诚意”,这“诚意”若是不足,怎能入了人家的眼?
于保宁自是明白李泰言中之意,可问题也正在于此,能让房俊动心、不去追究自己打着房家旗号这件事,那得是何等“诚意”?
粗略顾忌,至少也得五万贯起步……
一边害怕房俊报复,一边心疼天价赔偿,于保宁面容扭曲、心底纠结,犹豫不决。
李泰见状,不由奇道:“你们于家难道已经到了入不敷出之境地吗?涉及奴隶交易已经撕碎了门阀底限,传扬出去必然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现在祸事临门,却连一点‘诚意’都舍不得往外掏,当真山穷水尽了?”
于保宁苦笑,颓然道:“就按殿下所言办吧,烦请殿下代在下约见越国公,若是越国公所提出的‘诚意’在下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愿意予以补偿,负荆请罪。”
李泰蹙眉,心中不满。
他看得出于保宁仍旧心有不甘,舍命不舍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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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想管,可想到于志宁的书信,只得喟然叹气,这个情面不能不给。
……
房俊一袭圆领常服、头戴幞头,腰间佩玉、身姿挺拔,负手立于船头,极目四顾,河面上夜风徐徐,船行水上,两岸灯火如昼,倒映水中光影粼粼,即便已经酉时,但河面上往来船只穿梭不停,一派繁华盛景。
船只由黄河入洛,逆流进入洛阳城之时,便有数艘打着水师旗号的战船前来护航。
过了会通桥,船只在慈惠坊一处码头停靠,数艘战船上的兵卒先一步上岸,控制附近,负责警戒。
房俊踩着跳板上岸,便见到一个身躯高大、姿容矫健的校尉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施行军礼:“末将李谨行,参见大帅!”
时至今日,水师上下对于房俊之称呼始终未改,而房俊对此也予以默认……
房俊上前两步,拍拍此人肩膀,笑道:“站起来说话。”
“喏!”
李谨行起身,抬头看向房俊。
灯光之下,房俊见此人三旬左右年纪,已经蓄起美髯,面貌英俊、气度硬朗,比他还高出半个头,肩宽背厚、猿臂蜂腰,一身甲胄威风凛凛,外形极佳。
只是高鼻深目、肤色白皙,状似异族……
“听闻李校尉乃粟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