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量稍许,程咬金惊叹道:“你这个法子好啊!”
程处默道:“那儿子这就去找郭广敬,让他将那些田地过户于公主名下?”
“不行!”
程咬金断然拒绝:“这事儿不能咱们去办,待到回京,将公主与处亮叫到跟前,把事情说清楚,然后让公主去寻高阳公主,央求高阳公主从中说话,或者直接给崔神基写信,如此才能办成。”
“高!果然是高!”
程处默连连赞叹,对老父亲极为佩服:“若是咱们去寻郭广敬,即便郭广敬答允,事情也必须经过崔神基之手。崔神基与房俊关系莫逆,必然不会瞒着房俊,房俊得知之后必生变数。可房俊宠爱高阳公主,高阳公主又素来注重亲情,此事一成,危机自解!可如此一来,父亲对待左右金吾卫也只能有所隐忍谦让,否则公主面上不好看。”
总不能让清河公主央求了高阳公主办成了事,消除了程家的隐患,没了把柄,转头便对左右金吾卫下狠手吧?
若是那般,父亲必然与清河公主翁媳成仇、阖家不宁。
程咬金沉吟稍许,犹豫着道:“你说,房二那厮会不会已经看到了这一步?”
程处默愕然:“父亲之意,是说房俊并无与父亲决裂之心,看似捏着咱们的把柄随时可将咱们推入深渊,实则本意是想借由公主从中转圜,既不会与咱们彻底翻脸,又能钳制父亲不能动左右金吾卫……嘶,房二当真有这等手段?”
看似一上来就捏住程家命门,动辄两败俱伤,实际却留有后路,以一种相对温和平缓的策略消弭程、房两家即将产生的矛盾……
程咬金来了精神,坐在床榻上,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哼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骂他‘棒槌’,人家就真的是个‘棒槌’了?那小子能入太宗皇帝的眼,就说明能力卓越、智慧非凡,心机深沉着呢,非是汝这等顽铁可比!‘生子当如房遗爱’啊,那小子怎就不是我儿子呢?我怎就生不出那样的儿子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处默:“……”
……
晌午时分,城外,长亭。
房俊一行即将离开姑臧前往甘州,凉州刺史府上下官员、程咬金等人都在此相送。
程咬金想明白了事情,忧虑担心一扫而空,拉着房俊的手哈哈大笑:“时势造英雄也好,英雄造时势也罢,贤侄自此西去定然宏图大展、建功立业,此次稳定吐蕃、荡平大食,朝野上下再无人可与贤侄相提并论,青史之上,功勋彪炳!”
这态度,与昨夜酒宴之上誓要将房俊灌死的作风大相径庭。
房俊似笑非笑:“职责所在,为君分忧,即便有所成就,又岂敢居功?反倒是叔父这边若是有什么打算,还请尽快,以免生变。”
程咬金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心头一松,连连颔首:“贤侄放心,你我两家乃是世交,纵使交情极佳,但公务之上铁面无私,若有得罪之处,我让犬子处亮与公主亲自去府上负荆请罪。”
房俊便正色说道:“叔父何至于此?吾家公主最是注重亲情,无论咱们男人在外如何矛盾重重,必然不会影响到她们姊妹之间的关系,叔父多虑了。”
“好好好,不算负荆请罪,只算她们姊妹常来常往,可好?太宗皇帝若能知晓她们兄弟姊妹之间如此相亲相爱,必然大为欣慰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