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绽开蛛网状的裂纹，申景华数着那些脚印：北斗七星方位丝毫不差，正是"；七星踏月步"；最难的变化。汗水顺着少女尖俏的下颌滴落，她忽然旋身劈出一剑，剑风扫落的竹叶在半空凝成光斑，如同夏夜流萤悬停。这是申景华从未见过的招式。

"；第八十一式'；流萤式'；该这么用才对。"；小慧收剑时鬓发散乱，杏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剑谱上说'；剑气化形'；，可没说必须用真气催动呀？"；她伸出指尖，一只竹叶凝成的光萤停驻其上，映得腕间红绳鲜艳欲滴。

申景华按住腰间震颤的灵剑。一年来他苦修不辍，此刻才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参悟，竟不如少女随手一剑。

林海深处晨雾未散，申景华手中青锋已然搅碎三寸天光。他腕底刚转出半朵剑花，小慧的竹枝便破空点在他肘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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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顺着剑脊滚落，在青石板上洇开暗色水痕。申景华保持着弓步推剑的姿势，看见小慧素白衣袂扫过满地竹叶。她并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嗡鸣声惊起檐角宿鸟。

"；云鹤衔梅讲究气贯长虹，你偏要学闺阁绣花。"；小慧并指如剑划过他发颤的腕骨，指尖带起的气流竟在灵剑刃上擦出细碎火星，"；肩井穴沉三寸，腰眼提七分——看好了！"；

她信手折下的竹枝忽然活了。申景华只觉眼前漫开翡翠色的雾，千万片竹叶被剑气卷成流动的旋涡。那截枯黄竹枝时而化作惊雷劈开晨雾，时而化作细雨点染浮尘，分明是最基础的逆魔十二式，却在小慧手中生出窥破天机的玄妙。

"；接招！"；竹枝破空之声陡然尖锐。申景华横剑格挡的瞬间，忽然看清叶片旋转的轨迹暗合北斗方位。他福至心灵般旋身错步，青锋斜挑时带起的气流竟将三丈外的晨雾割开一线清明。

小慧唇角终于浮起笑意。她足尖轻点青石，整个人如白鹤掠影倒飞上竹梢。申景华的剑锋追着飘落的竹叶刺出，忽然发现每片叶子坠落的角度都与剑招变化严丝合缝。当最后一片竹叶被剑气搅碎时，他腕底流转的剑光已生出流云般的轨迹。

暮色四合时分，申景华的剑锋再次被竹枝压住。这次小慧没有出声，只是将掌心贴在他震颤的脊背上。他突然懂了剑谱上说的"；劲透三尺"；，剑尖吐出的寒芒竟将丈外的山溪激起三尺银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