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纵身跃起的瞬间,看见铜钱三角中央升起漩涡,无数苍白手臂从旋涡深处探出,抓着他的飞行夹克破开虚空。
下坠时他瞥见走廊挂钟显示03:47,这个时间本该是重症监护室换班时分。
然而所有仪器长鸣的红灯都成了静止的星子,消毒水气味被浓重檀香取代。
怀里的手机还在播放副歌,蔡依林的声音忽远忽近:“假装感动,抓住凶手......”落地时是木质地板,月光从百叶窗斜切而入。
温暖踉跄着撞翻输液架,玻璃瓶在地面炸成碎片。她抬头看见门牌上褪色的“309”数字,这明明是父亲失踪前住的特护病房。
镜子里映出背后景象。三枚铜钱正在地面自转,锈迹剥落后露出鎏金卦象。温暖突然想起周洛在梦里消散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七月半,子时三刻,记得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窗外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
月光被乌云反复咀嚼,最终呕出几缕惨白的光线。
温暖贴着墙纸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墙面上剥落的墙皮正簌簌落在他发颤的肩头。
那只野猫的嚎叫再次穿透玻璃,像是生锈的钢锯在切割耳膜,他终于看清窗台上蜷缩的黑影——本该温顺的瞳孔里浮着两点幽绿鬼火。
“幻觉!”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身后传来甲壳摩擦的锐响。
转身时颈椎发出濒临折断的咔哒声,三对泛着金属光泽的螯钳正悬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最前排的锯齿沾着暗红血渍。
温暖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白腹蠊特征。这怪物腹部蠕动的并非生殖器,而是半透明的卵鞘,数百枚虫卵在黏液里沉浮,随着母体呼吸的节奏轻轻震颤。
银针没入第三节腹板的刹那,他听见体内某个东西裂开了——不是甲壳碎裂的脆响,而是类似蛋壳在你颅腔深处迸开的细响。腥臭的黏液呈放射状喷溅,在月光下折射出沥青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