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赞奇挂了电话,李小燃负责开车,直接就到了现场,现场的泥泞山路,让那有些腐烂了的尸体在水里泡过以后散发的气味更加难闻了,虽然夹杂了泥土的气味,但根本不会综合那迎面而来的恶臭。
泥路上的水洼倒映着支离破碎的天空。第一具女尸横在芦苇丛中,肿胀的手指紧攥着半片褪色黄符,其中无名指直接齐根断掉,并且没有头颅,只有躯干和双臂,唯一跟普通人不同的就是这个人的肩头有泰文的咒语纹身,这让李小燃记忆很深刻。
法医老陈掀开白布时,成群的红头蝇虫从尸体眼眶涌出,在李小燃的太阳穴旁盘旋成黑云。“胃里全是江沙。”老陈的镊子夹起一片鳞片状物体,“但不是鱼鳞,像是...蛇蜕。”孙赞奇的钢笔尖戳进现场素描纸,墨迹晕染开的痕迹恰好勾勒出尸体脖颈处的暗红色掐痕,以及那神秘的泰文咒语
手机店里的监控录像显示,死者最后买的是部老人机,通话记录却显示整整七天都在拨打同一个号码。“138****5438。”
李小燃念出号码时,便利店收音机正播到徐怀钰《纷飞》的间奏,她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颤音。
午夜两点十七分,第三医院太平间突然断电。值班护士撞见穿寿衣的老妇在停尸柜前跳傩戏,惨白的面具裂开猩红豁口。
监控画面里,本该锁死的负三层电梯指示灯正在逐层上升。
孙赞奇赶到时,急救车后备厢滴落的黑血在水泥地上蜿蜒成符咒形状,空气里漂浮着祭奠亡魂时焚烧的纸钱灰烬。
“他们……是不是在用活人续命啊?”李小燃把现场发现的铜钱串扔进证物袋,钱币边缘的锯齿状缺口像被什么利齿咬过。
停尸房的排风扇突然疯狂转动,有七个冰柜同时发出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
孙赞奇摸到腰间枪套空空如也,转头看见李小燃正对着虚空举枪,九毫米子弹穿透的却是墙上挂着的警徽。
“燃啊!别乱开枪,在咱们还没弄明白事情真相之前,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