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接触到的,那都算不得真正的间者,或者他们都没有让你看到他们最真实的样子,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让你或你的家人亲友死无葬身之地。
以前范增在时,他懂得一些;那个自称是火狐的,最多算个少半吊子,肚子里多半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项羽和项伯俩都是门外汉,甚至连个吊子都算不上。
你说,霸王那么能打仗,为什么在与汉王的争锋中一败再败?
间者就像是王者的耳目。自己的一切被汉国看得一清二楚,项羽却对汉王知之甚少,一通目标是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打法,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韩翊想起自己以前在彭城还有楚国为大掌柜他们的提供的那些便利,曾经那些自己怎么也能占半个间者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
原来不是项家看在项颜的面子上放他一马,而是人家根本就没瞧得上他那三瓜俩枣的花拳绣腿。
“为什么要背上个‘两姓家奴’的名声?”韩翊有些看不懂军市令了。
“杀了我儿的田荣,是齐国田陈氏的人吧?我儿死了,田家的子孙好几百人好好地在齐国活着,项羽奈何不得他们,不代表刘邦没那个能耐。
我很想看看,这种一直想保有所谓齐国王族尊荣的田陈氏,如何才能在与得了天下的刘邦周旋中保存下来。”
军市令的嘴角扯着一抹冷冷的弧度。韩翊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还有他对刘邦的怨恨。要知道,那时候刘邦和田荣,那可是共同对付项羽的盟友的关系。
一连三天,即便是汉国动用了附近绝大多数的力量,江边都没有任何和那母子相关的消息传来,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军市令关于他们的言论更加地可信。
韩翊看着军市令越来越冷峻的脸色,心里也愈发地紧张起来,他问他,
“周叔,你说他们没法在江边上岸,会有把怎样的惊喜送给我们?”
军市令没说,韩翊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事态的严峻。
“来都来了,藏头露尾的算什么?直接出来就是!”
军市令把碗中的茶倒在甲板上,那茶水嗞嗞地冒着白泡泡,而茶水从烹煮到送到他俩跟前,韩翊愣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如果不是他最近肚里不舒服,恐怕早就中了对方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