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本官看,各位的心境修养还不到家,还得再稳些。
听说周庄沈家,昆山陈家,还有咱们吴江的姚家,这些大商巨贾,可是稳如泰山。甚至,还在七折吃进国债呢!”
富户们听孙知县如此说,顿时都露出苦笑:
“人家什么家底?咱们小家小户的,怎么跟他们比?”
“人家攀上高枝啦,在朝中有人!”
孙知县便笑道:
“所以各位急什么呢?各位还不如连本带息,办个转存,更快一些。”
说破了嘴也没用,富户们也不好再逼,只得悻悻离去。
孙知县送走他们,正松了一口气,忽然一个差役匆匆飞跑进来,差点撞到陈老爷等人。
陈老爷皱眉,回头看了一眼。
那差役神色慌张,直奔孙知县而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孙知县瞬间脸色大变。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挥了挥手,对差役淡淡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陈老爷等人见状,不禁疑惑地多看几眼。
却也不好再问,只得拱手告辞。
待富户们走出门,孙知县才长舒一口气,脸色苍白快步走回书房,关上门。
他对师爷低声说:
“出大事了!太湖大阳山官道上,朝廷的钞车被劫了!
贼人装备精良,有备而来,朝廷的押运官兵……居然……死伤了几十人!”
师爷闻言,也是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竟有这等事!这可如何是好?”
“完啦……这下完了……”孙知县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两眼发直。
他的两手微微发抖,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咱们苏州……竟然窝藏着……这样的贼子……”孙知县话都说不利索了,嘴皮子颤抖,“皇帝……会何等的……震怒……”
师爷也沉默了。
这就等于是叛乱啊。
一个搞不好,从上到下都得砍一遍……
落一个罢官、流放,都是祖坟烧高香了。
事情发生在苏州,性质尤其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