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风穿堂而过,吹动案上《论语》的书页。
方孝孺忽然按住翻动的纸页,语气里满是思索:
“栖霞如暗夜明灯,令人看到希望,我也在仔细思量背后真意……不论如何,侯爷德泽万民……”
他终于长叹一声:
“君子和而不同。我可以去任教,但有三不可:
不可废经义根本,不可轻圣人教诲,不可......”
“不可失了读书人的骨气。”陆知白郑重接话,言辞笃定。
“正合我意。不瞒方先生,您这份‘铁肩担道义’的风骨,确实令人赞赏。”
方孝儒却满脸凝重,对他说:
“道义有千钧之重,半步都不能退缩。”
风吹开一页《论语》,恰好写着:“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方孝儒思索了一阵子,又说:
“侯爷,此事我已应下,然重任在肩。
既要教导八股作文法,我自己……先得熟练,琢磨透彻了。”
他说着,已是拱手作礼,目光不知在看,哪有些神游了。
陆知白明白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你琢磨吧,我就不打扰了。”
想了一想,约道:“明天上午我再来接您到科学院去看看,到时候再讲科举班的规矩……”
方孝儒点了点头,在陆知白走后,立刻就坐到书案前,开始琢磨这八股。
天渐渐黑了。
烛影摇红,方孝孺坐在案前,全神贯注。
狼毫笔在宣纸上疾走如飞,砚中的松烟墨渐渐见底。
不知不觉间,案头已层层叠起许多纸张。
寅时三更,他终于掷笔起身,此时窗棂已透出鱼肚白。
一夜的奋笔疾书,虽疲惫,却难掩他眼中的兴奋与痛快……
翌日辰时。
陆知白再度来到大本堂,瞬间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