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这就去办!”杜迁拱了拱手,转身边走,步伐显得有些慌乱。
罗不辞目送他远去,没有任何动作,他独坐堂上,望着外面往来穿梭的忙碌身影,眼神显得极为空洞。
身为冀州刺史、持节都督、三军主帅,他渴望的是保家卫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而不是整日关注那些蝇营狗苟,在令人厌烦的政治旋涡中徘徊,如今,却还是被束缚住了手脚。
他坐了很久,回忆、展望、猜测、迷茫……
与此同时,刘耿已经策马出城,正向着东郊大营缓缓而行。
一路上,他始终未发一言,跟在他身边的刘安一直想要问出心中疑惑,直到靠近军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将军,罗刺史所言不无道理,您为何要如此坚持呢?”
刘耿瞥了他一眼,表情依旧平淡,只是两道浓眉却一直微微蹙着,眉间的细纹,在展露着他内心的纠结。
他没有回答刘安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刘安接过展开,却见上面如此写道:「市井之中多有传言,罗不辞欲要效仿东召三州叛将,拥兵自立。虽未印证,但有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子明当多加留心,慎之又慎,万不能令其单独行动。」
信纸上没有落款,但一颗大印却是触目惊心,刘安只觉脊背生寒,心中暗骂自己多嘴,上面的人斗法,自己何苦掺和进去,连忙把信折好,双手奉于刘耿。
刘耿见他如此紧张,挤出一丝笑容,把信收好,又长长叹了口气:“我岂不知罗刺史所虑在理,可陛下密旨,我又不得不遵从,无法与之明说,便只能如此了。”
刘安没有回应,战战兢兢,如芒在背,连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刘耿也知道这种事对他有多么大的冲击力,但既然告诉他了,显然已经把他当做心腹对待,便宽慰了一句:“无需如此紧张,流言不可信,我相信罗刺史,定然不会生出一丝反心,而因东召之事,令陛下生出猜忌之心,也是情有可原。”
“那……”刘安咽了咽口水,“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刘耿呢喃着,微微摇头,“唉!难办啊,如今我处在夹缝之中,只能在不违抗皇上旨意的前提下,尽量安抚罗刺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