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恪见项小满出来相迎,连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与几个将领簇拥着他来到屋檐下,抱拳道:“局势已经稳定,各处堡城要道皆在我军掌控之中,除陈寅手下两万步卒,整座关隘及三万大军已尽属主公。”
项小满心中大喜,再一次庆幸自己赌对了,同时也终于明白,裴恪给自己的那张纸,为什么写的是:收伏关内三万大军。显然,原因还是出在最为跳脱的陈寅身上。
他沉吟片刻,问:“裴将军,那陈寅是什么来历?”
“此人出身平凡,其父本是县府衙门里的一个捕快,因查案时得罪了权贵,被冤入狱死在牢里,其母也因此郁结难舒,不幸病故。”裴恪叹道,“他为母葬身,却无银钱,正好被宇文崇泽所救,帮着他为亡母置办了后事,并将他带回家安排了护院的差事。”
“原来如此,倒也是个苦命人。”项小满目露怜悯,又问,“他武艺如何?”
“其家世代习武,不论如何改朝换代,几代人都在官府内担任都头、捕快之类的小吏。”裴恪回道,“而他的武艺更是青出于蓝,善使长刀,原本已打算另辟出路,不再像祖辈那样屈居官府小吏,入伍参军博得功名,只是因那件事才作罢。”
项小满微微点头,下意识瞥了一眼张峰,越发觉得裴恪前日拦着陈寅,不让他出城与张峰一较高下,是怕张峰在他手下吃了亏。
不等他问,裴恪又说:“他武艺高强,却也是个直肠子,不通兵略,且对宇文家忠心耿耿,若非是他在此,末将也不会算计这么多了。”
项小满的眉拧了一下,原本听陈寅身世坎坷,且武艺不错,已经有了招揽之心,可现在再听裴恪所说,这心思也就瞬间消散了。
他转念一想,便又释然,雪中送炭的恩情,哪能这么轻易忘记的,至于异族身份,有前面的事情为前提,对陈寅来说,似乎也就没那么看重了。
见项小满不说话,裴恪又主动开口:“为打消陈寅顾虑,末将不得已将粮草交给他,眼下还需尽快将其拿下。”
项小满回过神来,看向裴恪身后的几名将领,问道:“裴将军是否已经在集结兵马?”
裴恪点了点头,却又抱拳道:“末将擅作主张,还请……”
“裴将军无需多心。”不等裴恪说完,项小满便笑着打断,“我刚才不是说了,关内情况你最熟悉,我不会胡乱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