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先随我去见陛下吧,最终怎么办,不是由我来做主。”
朱高煦跟着徐闻前行的同时,张辅和徐华也带着五军营和神机营入城。
朱高煦虽然自缚双臂,但当二人经过他身边时,还是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伤害城中百姓。”
徐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假仁假义,你裹挟全城百姓造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要不是神机营火炮精准,怕不是现在城内已经有一群人陪葬了。”
朱高煦无言以对,只能低头跟在徐闻身后。
“臣罪该万死,惟听陛下处置。”
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愿,可面对胜利者,这位汉王还是跪在了自己侄儿面前。
看着终于低头认错的二叔,朱瞻基心中也是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浑身通透那是肯定的,从他懂事开始,这个二叔就像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魔障一样,萦绕在自己和父亲身边,时不时就会来找点麻烦。
不管是父亲还是自己,甚至是东宫的属官,也会被他找麻烦。
现在对方就拜服在自己脚下,当痛快过后,那就是痛恨了。
就为了这么一个货,京营开拔过来,耗费多少军资,还有乐安州的事后安抚,重建,又是一大笔钱。
这些本可用于改善民生的国库费用,都浪费在他身上了。
但只要朱瞻基亲自下令,处死朱高煦,他哪怕是心里有再多的恨意,也很难下手。
自己皇爷爷逼死堂叔,已经被骂了这么久。
虽然官面上统一了口径,但民间还是有各种传言,早就无法禁绝。
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朱瞻基,旁边已经有聪明人领会了意思。
杨士奇站出来,启奏道:“朱高煦私造龙袍,皇宫,公然造反,对抗朝廷,罪无可恕,按大明律,当诛!”
主上说不出的话,自己这些臣子自然要分忧。
有大学士带头,其他人纷纷跟上,请诛朱高煦。
不过大家都注意到越王徐闻却一直沉默不语。
而朱瞻基也一直在等着他的表态。
当自己真正面对死亡时,朱高煦已经瘫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了。
他偶然抬起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徐闻。
朱高煦很清楚,自己唯一的生路就在这位老师身上。
这种眼神又让徐闻回到了许多年前,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