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居高临下、充满不屑的眼神凝视着陈寅,仿佛在审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接着,王永再次开口,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向陈寅的心窝:“瞧瞧你这副模样,活脱脱就像是我府上豢养的那条卑贱黑狗。既然身为狗类,那就老老实实做好狗该干的事情,莫要整日痴心妄想成为能够肆意吞食血肉的狼!”
话音刚落,王永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随后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愤恨与耻辱交加的陈寅独自站在原地。
此刻的陈寅,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羞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他的五官几乎都扭曲已经不成型。
他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顶在头上的那锭银子取了下来。
只见他猛然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手中的银子朝着滚滚流淌的河水中投掷而去。
银子随即迅速消失在了湍急的水流之中,连一点小小的水花都不见。
陈寅双手叉在腰间,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河水,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只觉得人生无比失败。
自从踏入辞修书院那一刻起,他便如同丧家之犬般依附于韩庚,心甘情愿地充当其走狗爪牙;而后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丞相府,却摇身一变成为了萧政的附庸;如今,更是沦落到被王永这般肆意侮辱践踏的地步。
想到此处,陈寅的内心愈发沉重起来。他暗自思忖道,其实就连那些普通的狗都比自己要强得多。
毕竟狗儿们尚且懂得忠诚不二,一生只会认准一个主人。然而反观自己呢?不仅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首位主人韩庚,眼下更是毫无廉耻之心地同时侍奉两位主子。
陈寅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夜空。不知何时,泪水已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脚下这片冰冷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只见阿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将一手帕递给了陈寅,并轻声说道:“老爷,您竟然哭了,看到您这样伤心落泪,我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陈寅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块手帕,然后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他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眼前一脸关切之色的阿四,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阿四啊,你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一个人作恶多端,那么等他死后,必定会被打入那恐怖至极的十八层地狱之中受尽折磨。可你看看如今的我,所犯下的罪孽如此深重,恐怕就连地狱的大门都没有资格进入吧!”
阿四紧紧地拉住陈寅那双略显冰凉的手,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温情地安慰道:“老爷,请您不要如此悲观绝望。就算老爷您过去的确做了一些错事,但只要从现在开始改过自新、积德行善,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愿意每天为老爷您吃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老爷平安无事;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为老爷积累更多的功德和福报。相信等到老爷百年之后,定然不会遭受任何痛苦与磨难的。”
听到阿四这番话,陈寅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道:“可是,是谁告诉你,仅仅依靠做几件善事就能抵消掉之前所造下的所有孽债呢?”
阿四认真地回答道:“老爷,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呀!她说从前寺庙里的那些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们,其实在早年的时候也曾是穷凶极恶之徒。但后来他们终于幡然醒悟,毅然决然地放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屠刀,从此全心全意地皈依佛门、一心向善。
这些原本罪大恶极之人最终得以立地成佛,获得了解脱。所以老爷,只要您有决心悔改,您也一定能够像他们一样修成正果、超凡入圣的!”
陈寅默默地注视着阿四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慨万分地说道:“阿四啊,在这个世上,除了生我养我的母亲之外,也就只有你始终如一地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了!”
话音刚落,陈寅便突然蹲下身来,张开双臂用力一抱,将阿四的身躯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随后,他站起身来,微笑着对阿四说道:“好了,咱们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回家去吧!”于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尽头……
向晚舟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那支神秘面具人的车队,一路上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生怕被他们发觉。终于,这支车队缓缓地驶到了那条直通繁华信州的路口。
只见面具人的车队在路口戛然而止。就在此时,道路两旁的草丛中突然如疾风般冲出一群身着黑衣的身影,眨眼间便来到了面具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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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黑衣人行动敏捷,训练有素,他们整齐划一地对着面具人行起了一种独特的北疆人的礼节。
面具人与为首的黑衣人似乎低声交谈了几句,仿佛是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任务。随后,那群黑衣人毫不犹豫地跃上马车,挥动马鞭,驾驭着车辆朝着信州方向疾驰而去。
面具人目送着离去的黑衣人以及远去的马车,眼神深邃而凝重。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来,带领着自己身旁的一众手下,向着城郊的方向走去。
向晚舟不敢掉以轻心,紧紧地尾随着他们。经过一段路程后,面具人和他的手下们最终走进了一处看上去已经荒废许久的院子。这座院子四周杂草丛生,墙壁斑驳,显得十分破败荒凉。
向晚舟悄悄地靠近院子,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动静。通过一番探查,她确定这里便是面具人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