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
薛礼赞道:“勇烈无双可是极好的,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些许细枝末节确实不用考虑,想来真让人神往。”
斜后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薛小子当真会说话,浑不像某家劣徒,整日只会絮叨老夫藏私,小子,听听,你听听到底什么才是武将最重要的傍身之技?唯勇尔!懂不懂?”
崔尧戏谑道:“太没技术含量了,两军对垒,放对冲锋,这玩意说穿了就是以力压人,和大炮怼人有甚区别?为何你们偏偏崇尚原始武力,摒弃火器呢?说到底有啥不一样吗?”
“大不同,大不同,个中微妙,存乎一心,那种刀刀见肉、生死毫厘的感觉,岂是火器能给的?”
“两位都是以战功立身的勇将,沉迷于此小子也能理解,可不妨从普通士卒的角度考虑考虑?到底是激昂的白刃战让人舒心,还是枯燥的火炮阵地战让人来的踏实?”
尉迟恭语塞,随即拂袖而去,嘴里念叨着夏虫不可语冰,怏怏而去。
薛礼反而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贤弟原是这般想的?说来这格局倒是比为兄大了,不过士卒若是都缩在火器之后,又如何晋升呢?袍泽之情说来高尚的很,可关乎自家前程,贤弟又何必替旁人想的那么多?须知战场就是不进则退,小门小户若要出头,可不得舍生忘死?”
崔尧恍惚了一下,方才缓缓地说道:“家与国,孰重孰轻?”
薛礼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家更重要,毕竟无家何以成国?”
崔尧慨叹:“某家自小学的却是有国才有家,因此上,在全局地考虑中,比兄台略多一些,依我观之,每个大唐子民都是国家珍贵地财产,能不消耗,就尽量不消耗! 钱财可以再赚,可一个人要是死了,那个家庭多半也倾塌了。”
薛礼发表不同意见:“人不就如庄稼一般,一茬一茬地长吗?在某家看来,人这玩意属实没什么贵重的,野草一般,生生不息。”
崔尧恍然大悟,原来争论多日,症结原来在此处吗? 大唐说是煌煌盛世,可即便顺遂十数年,可已然处于隋末烟尘的惯性中,视人命为草芥的观念始终不曾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