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这里,还是跟着一个邮递员进来的,他路熟悉,带着我们翻山越岭,走了两天半,才算是到了这金凤镇。
金凤镇在大山的一个山窝窝里,这里有一条河,我们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在河边钓鱼。
书生喜欢钓鱼,他说:“本来以为这里会很无聊,看到有河我就放心了。”
再往前走,一群孩子在河水里扑腾呢,在打水仗,一边打还一边骂人,打得相当激烈。
所长叫张军,叫这个名字的人挺多的,在北平的时候,我有个发小就叫张军,在十二三的时候得了病死了,总头疼,疼啊疼的就死了,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啥病。
现在听到张军这个名字,我心里一下就想起我这个发小来了。
张军圆脸,小眼睛,小鼻子,薄嘴唇,一米六八的个子,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
他说:“你们来了我就省事不少,再不来,我又要去驮冰了。”
派出所有一头毛驴,进出金凤镇,主要就靠这毛驴驮东西。
联防队员姓齐,小齐说:“这毛驴是比我厉害,它是有编制的。驴的吃住都是有补助的。”
张军说:“小齐,你就别抱怨了,你要是不愿意干,有的是人等着干呢。”
书生说:“带我去看看尸体。”
小齐和张军带着我们去看尸体了,还有俩同志,去下面村子里解决矛盾纠纷去了。在这山里的派出所,基本没什么大事,一般都是你占我家地边了,你家的果树长到我家地上面了。
不过山里人容易记仇,一旦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能记几辈子。甚至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会大打出手,搞出人命也不奇怪。
记得我小时候就发生了一件这种事,我大叔家的羊吃了二叔家的黄豆秧子,二婶子说二叔窝囊,给二叔一把刀,让二叔去找大叔算账。结果二叔去了,被大叔一镐钉死了,最后搞得大叔判了无期徒刑,大婶子和二婶子都改嫁了。
亲兄弟就因为羊吃了青苗,就这么一起完了,俩女人倒是没受到多大影响,换一家,继续过。
这种事在上层社会是不会存在的,都说人人平等,其实啊,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上流人的包容性会更大一些,关注点也都不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而是更加关注和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事情。
大雷管的尸体被裹在棉被里,裹了很多层,里面全是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