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秦臻,却见对方神色从容,披风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秦臻望着战场上蔓延的火势,眼中跳动的火苗与嘴角的笑意相互映衬:“数月前,我命人寻访到巴郡擅炼火油的方士。”
他抬手指着燃烧的城墙,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烧伤疤痕,那是亲自参与炼制时留下的印记:
“普通火油虽能助燃,但难以持久。但加入巴蜀特产的磷石研磨成粉后,这火油便有了遇水则炽,遇风更烈的特性。”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截焦黑的麻布残片,上面还残留着磷粉燃烧后的痕迹
“若再裹上浸油麻布投掷,风助火势,三日三夜都难扑灭,堪称攻城破阵的利器。”
阿古达木这时候猛地扯下腰间酒囊,仰头痛饮。
酒水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草原上的萨满也唤不出这般烈火!秦人,果然藏着能烧穿云层的智慧!”
他的赞叹声中,演练场上的火势愈发猛烈,照亮了所有人震惊又兴奋的面容。
闻言,王贲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去年咸阳酒肆,有赵国伶人借献舞之机,用胡笳曲传递密信。六国细作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此等秘术若被他们探得,非但我等心血尽毁,大秦一统山河的宏图......”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仍在燃烧的模拟城墙,眉间的忧虑愈发浓重。
“王兄尽管放心。”
秦臻立刻会意,伸手按住王贲的手臂:“关于此次炼制之事,在下已经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字契约:“所有参与炼制之人,已命人以血契为引,若有泄密,必遭天谴。”
说罢,他指向不远处的工尉府:“况且,工尉府工坊亦布下天罗地网,方圆百步之内埋有连环弩机,一旦触发,箭矢如雨,有来无回。”
“如此甚好!”王贲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看着战场上如猛虎下山的骑兵与犀牛,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的思绪不禁飘回少年时,在函谷立下的誓言,此刻,胸腔里燃起久违的热血:“有此神兵利器,六国城墙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