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放有六合辨气丹,助那真炁未成的童子役们快速练出先天一炁;
有黄芽丹,可助道徒们先天一炁生机萌芽,大大增益用功。
诸般法器、符箓、豢灵,皆由内院提供,只需观中诸道,用功刻苦,涤荡妖邪……
然,骤然闻得观中竟如此大动干戈,黎卿心中却是又有了些猜测。
临渊五院尽出,连那原本唯有进入了内院,成了观中入室弟子才能接触到的诸多法与术都放开了来,连民间散修都可入外院记名。
看来,这要动的干戈,非同小可啊!
“莫不是与北方的变动有关?”
黎卿入道之前,便在江南常常听闻北国雄伟,征伐荡灭诸多妖山凶土,敕封山水神祇,乃是五代以来第一帝朝,似是有再统天都大地的雄风!
为此南国与西蜀巴国不得不联姻抱团……
按此类推,还真有几分可能。
正在黎卿猜测之时,那老执正却是突然话锋一转。
“你等修行四载,汇聚一堂,此刻当受观中劾令,领斩鬼符,自这渊河沿岸,一路彻清那水域中的道道鬼祟。”
“以此兑得道功,早日迈上真正的道途!”
这一愣神间,那老执正却是将火烧到了他等头上。
遥望着各方蒲团上,那大部分连真炁都未炼出的童子役,堂下的诸多道徒却是无语至极。
“老执正,咱们这届道子,绝大多数连真炁都未练就,还涤荡渊河?”
“观里莫不是怕那水下的水鬼少了,要再添上四十来只?”
观中童子又非是那渊河边长大的民间“捞尸人”,无真炁,无法术,不通水法灵咒,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便是黎卿,真正的开始下山做各般委托时,也是修成了蚀火术、祭炼了打鬼鞭之后,才有完全的把握……
“呸呸呸!你们这些浑小子乱说什么。”
老执正一听此言,当即便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的连连叱骂起来。
“观中赐下了斩鬼符、拘魂锁,寻常小鬼能有甚怕的?”
“何况渊河虽险,但上游西蜀的巴国,环渊河而生,每年上元节皆朝贡太阳神鸟而驱鬼邪;天南、清平、岭南诸府亦是会定时清理这渊河中的大鬼,你等坐上宝船,沿岸拘鬼,涤荡渊河,有何不敢?”
斩鬼符、拘魂索,这可都是了不得的法器。
前者以血煞、日煞辗转浇炼,只需微弱的真炁催动,那斩鬼罡气足以撕裂寻常恶鬼;
拘魂索更是传说岭南御鬼钟氏的手段,粘之即锁,恶鬼难逃,观中花了大代价才请来。
不经风雨,何以成材?
这些个小家伙,整日靠观里供养,生生熬到养到炼气境,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这不,前些时日那林家小子就和黎小子斗起来了?
当年天南观立派西南,可是天天打出来的,可不是养猪养出来的!
思及再三,老执正面色一板,却是当即下了令:
“黎卿,这一届当属你道行最高,都已经在这周天一炁路上走过三分之一了,此行需得由你这个师兄来担当!”
这黎小子,周天一炁都快有百二十刻了,再加上他那鬼见愁的身份,自是担当得起当届大师兄的身份,该由他来好好带头了。
但后者却是蓦然睁开眸子,环顾众道后无语至极,蓦然从蒲团上站起,转身就走。
只是在众人惊惑之间,只脚驻足在门廊前,回首时偏过脑袋,露出那冷若寒霜般的面庞。
“你,要我陪他们玩过家家游戏吗?”
“我没有理由保护他们,也没有理由受他们敬服……”
修行以来,黎卿生死之间已历数次,然而,他的本命法器-延命灵灯仍未炼出,哪里有时间陪他们玩这般的抓鬼游戏?
待攒足了所需的灵材,黎卿便要行西莽县,那一座庞大的尸窟中,有鬼狐、有荫尸、尸鬼……有他所需的一切。
届时随行天南府军,借玄阴寿,在那里将延命灵灯炼制而出!
他可没有兴趣在这院里玩那一套无聊的把戏……直到被冥契吞噬,溺亡入府,化作一只真正的鬼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