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父亲站在山顶的围栏前,满脸笑容。
身后是雄伟的山脉和朦胧的云雾。
而还是少年的陈墨满脸不耐烦,极不情愿拍照。
父亲伸手招呼他过来。
他歪着身子往旁边躲。
两个人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留下了这张合影。
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影。
陈墨现在都记不清了,为什么当时那么抗拒跟父亲合影。
可能就是少年时期的叛逆行为,根本没有为什么。
如果他当时知道,多年后会跟父亲阴阳两隔,而这将会是他和父亲的唯一的一张合照。
也许,那时的他就不会那么抗拒。
他会搭上父亲的肩膀,会面对镜头,可能另一只手会比一个“耶”,脸上做着夸张的大笑表情。
这将是一张完美的合照。
记录了最美好的时刻。
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
陈秀娟注意到陈墨在看那照片。
“这是咱们去银峰时候拍的,你跟你爸吵架以后一个多月没怎么说话,他很焦虑,我就给你爸出主意,一起出去玩玩,说不定你就好了。”
“然后我们就去爬山,你爬的可快了,都不等我们。”
“到了山顶,我提议拍张照。”
“这张照片是我拍的。”
陈秀娟忽略了陈墨在拍照时别扭的样子,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父子俩的相处模式。
或许陈墨这个状态才是常态,如果陈墨乖乖配合了,陈秀娟反而觉得很不正常了。
他合上了相册,又重新放回抽屉。
相册有点大,他往抽屉里推了推,被挡住了。
陈墨把手伸到抽屉里摸索,摸到了一个本子。
是放在抽屉最里面,刚才打开抽屉的时候,没有看到。
皮质的笔记本封面还写着樊城铁厂优秀职工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