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轿辇上,蔻枝抖开从马厩顺来的草料单:“姑娘料得没错,姑爷上月确实购入两百斤苜蓿。“
她指着某处涂改,“可这墨迹盖着的,原是‘箭竹’二字。“
李毓灵捻着袖中偷藏的箭羽。
这种青灰色尾羽产自北疆,而太傅府大姑爷的马场最近根本没接待过北方客商——除非,有人深夜运货。
而这运货的事已经被人知道。
她得传信。
蔻枝问道:“姑娘可是要回信给谢姑娘?”
如今谢将军府主支只有一位姑娘,再也不用刻意区分,蔻枝这样说,话语不出错,但听着却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那是别人,李毓灵的心肠柔软的点不在这里。
给谢敬贞回信?
她笑了。
怎么能给谢敬贞回信。
一旦回信,她就会被盯上。
谢敬贞恐怕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无意中进入了一个怎样的漩涡。
这个漩涡从十年前就初见雏形,一直保持,旋转,水面上一直保持着风平浪静,直到近日来被人发现。
李毓灵猜测,这人不会是旁人。
正是当今坐在金黄色龙式椅子上那位。
皇帝要让人死,哪里还有活的可能性。
她不会给谢敬贞回信。
李毓灵抬眸。
她要给张衍清写信。
越与京城权贵间的人接触,越能感受到张衍清的位高权重,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他的厉害,让京城人都望而生畏。
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也是玉面冷血的阎罗,文武双全,少年英才。
李毓灵有一种预感,在他身上,她还可以获得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