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村支部,这么冷的天,拖拉机都不好打火,又是用火烤,又是浇热水,总算是将拖拉机给启动了。
李学庆和谢建设上了车,仨人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临走之前,李学庆还在李天明的提醒下,给镇上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既然他们过不好年,那就都别想消停了。
“孙良元,孙良元……”
谢建设站在拖拉机的车斗上大声地喊。
“狗日的孬货,真特么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儿。”
李学庆不住嘴地骂大街。
李天明更是憋气,他招谁惹谁了,大过年的,不在家和老婆孩子,弟弟妹妹团圆,还得挨冻。
“叔,找见了,你打算咋整?”
李学庆黑着脸:“交知青办,他们爱咋处理咋处理,我是管不了。”
有一就有二,真给找回来的话,李家台子肯定是不能留这个人了。
正往前开,身后投来了一束亮光,紧接着一辆吉普车超过他们,停在了路边。
“学庆哥!”
钱长利下了车,将拖拉机拦下。
“咋回事啊?人怎么还跑了?”
李学庆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他妈的,大过年的,给老子找事。”
孙良元为什么逃走,李天明倒是能猜出个大概。
之前村里定电饭煲厂工人的名单,去年刚来的几个知青,靳小琪已经在电风扇厂上班了。
剩下的五个人,只有孙良元没份。
这小子,求过,闹过,可就冲他在李老六出堂那天的行为,不断了他的口粮就不错了,还想进厂挣工资?
美的他呢!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事,孙良元才选择了逃走。
可他也不想想,咋可能让他一走了之。
这件事只要县知青办反应到他原籍的街道,就算他能回到家,也会被立刻遣返。
而且,他这行为,已经算得上是破坏上山下乡的伟大运动了。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可是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
不光他本人倒霉,连带着他的父母,也要被牵连。
钱长利被怼了一句,表情讪讪的。
“别着急,我估计人走不远,这么冷的天,靠两条腿,没等走到县城,人就得累趴下。”
李天明也是这么想的。
“行了,你们车快,前面走着,别真把那小子给冻死。”
李学庆催促着钱长利赶紧走,他也怕真出事。
钱长利闻言也含糊了,赶紧上车,没一会儿就走远了。
又往前开了一段,天都亮了。
“叔,你看!”
李天明指着前面,派出所的吉普车折返回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回吧!找着了!”
李学庆从车上跳下来,走近吉普车,一把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