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我的手掌！"；

一个猛犸族少年突然惊叫

他布满茧子的粗粝手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白毛，指节在火光中逐渐恢复成人类肌肤的淡粉色

越来越多族人发出惊喜的呼喊，他们佝偻的脊背在火光中挺直，厚重的长毛如春雪消融，露出或沧桑或稚嫩的面庞

象王曹锐单膝跪地时，覆满冰晶的铠甲与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他仰头看向项翊辉，虬结的胡须上还挂着冰碴

"；一百一十六张弓，七十九柄战斧，全族一百一十六名族人随时听候差遣"；

声音震得冰河裂缝中簌簌落下碎冰

柳馨月注意到项翊辉扶起象王时，指尖在人皇剑柄上无意识地摩挲

这个习惯性动作她太熟悉了

三年前她被困在九幽幻境，十三岁的少年也是这样摩挲着半截断剑，将浑身是血的她护在身后

原来…原来是他！

柳馨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没有声张

"；我们猛犸族生来背负玄冰甲"；

曹锐褪去铠甲，露出布满疤痕的脊背和胸口

最深处那道伤痕几乎将脊柱斩断

"；几十年前索托的冰刃留下的，他说要让我们永远记得反抗的下场"；

项翊辉突然伸手按在那道伤口上，人皇骨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柳馨月看见他颈后浮现出淡金色的龙鳞纹路，曹锐浑身剧震，伤口中喷出黑雾，凝结成冰晶簌簌落地

"；现在"；

项翊辉收回手时，那道横贯背脊的伤痕竟已愈合大半

"；该轮到索托记住了"；

他的重瞳中金芒流转，映得冰原上的极光都黯然失色

柳馨月拢了拢狐裘，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比冰层下暗涌的河水还要急促

少年人皇转身时大氅扬起的弧度，与记忆里那个倔强背影渐渐重叠

她终于明白为何总在他眼中看到化不开的霜雪

因为那里面冰封着太多未说出口的重担

象王曹锐搓了搓刚刚恢复人形还有些僵硬的手指，冰晶从指缝簌簌落下

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冻得发青的脸上挤出殷勤的笑容

"；大人，若不嫌弃，还请移步寒舍用些酒食暖暖身子"；

项翊辉挑了挑眉，靴尖碾碎地上一块坚冰

"；你们在这冰原上还能建起房屋？"；

"；大人说笑了"；

曹锐引着众人绕过一处冰丘，眼前突然出现数十座由整块玄冰雕凿而成的圆顶建筑

冰屋表面刻满古老的图腾，在极光映照下流转着幽蓝光芒

象王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光芒，用前蹄轻跺冰面

"；当初火种还在时，我们可以化为人形态住进屋子中，那些用万年寒冰雕琢的屋舍，在极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芒..."；

它突然回过神来，微微欠身

"；对了，这边请"；

项翊辉摆了摆手，黑色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