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正浓。
应以安从昏迷中转醒不过十日,身子还十分虚弱,连起身都费劲,朦胧中,她好似听到辛自苦在身旁焦急唠叨着中州的惨状,“陛下,中州物资匮乏,将士们食不果腹,饥寒交迫,再无粮草支援,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辛自苦之所以能顺利进到应以安的寝殿,全是应以正在背后暗中默许,应以正老谋深算,他知应以安心系百姓与将士,只要听闻中州的困境,必定会拖着病体去求自己,而这,正是他逼迫念怀取出长生蛊的绝佳契机。
果不其然。
应以安一听此事,全然不顾自己病怏怏的身子,强撑着从床榻上起身。
就这样,一步一步,艰难挪到了思政殿外,跪了下去,那单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又透着一股绝不屈服的倔强。
思政殿内。
太监总管禄丰一路小跑进殿,脸上带着几分谄媚,又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禀太上皇,陛下在殿外已经吐血了,看着实在可怜,要不,奴才去劝陛下先回宫歇着?”
那语气看似关切,可眼底却藏着狡黠,跟应以正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应以正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轻抿一口,“着什么急,劝不劝她回宫,还得看国师的意思。”
抬眼望向念怀,眼中带着威胁。
念怀心中又气又急,“我若是取出你体内的长生蛊,你当真会下令施粮,驰援中州,不再刁难她?”
“那是自然。”
应以正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笑意,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大军驻扎在中州,对我而言大有用处。我还指望他们率军攻打东和、西离两国,多寻些身强体壮之人做药人。中州那些俘虏,不是妇人,就是老弱病残,根本没资格成为药人。只要你取出我体内的长生蛊,我便答应她的要求。我这么做,可不单单为了她,也是为我自己考虑。这长生蛊的反噬,我已受够了 。”
念怀神色凝重,似在权衡他话语的真假。
片刻。
她长叹一声,缓缓抬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骨笛取下,置于唇边。
低沉、晦涩的笛声悠悠响起,应以正体内的长生蛊像是被唤醒,在体内不安地蠕动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簌簌声。
随着笛声,长生蛊一点点从应以正的喉咙往上攀爬,冷汗顺着额头大颗大颗滚落,身体剧烈抖动。
“呕——”